秦相宜愣著,雙垂髻,自己自出嫁后,就再未梳過這樣的發髻。
“再去把我匣子里那支蝴蝶戲珠簪子拿來,還有那對紅寶石耳環,襯這正合適。”
丫鬟們手腳麻利地忙碌起來,賀夫人則在一旁親自指揮著。拿起眉筆,輕輕地為相宜描眉,口中念叨著:“這眉可得畫得彎一些,瞧著才更有神采。”
接著,又挑選了一盒淡淡的胭脂,在秦相宜的臉頰上輕輕暈染,將一張臉抹得紅撲撲的。
這乍然往鏡子里看去,兩腮桃紅,眉眼彎彎的俏模樣呈現眼前。
“伯母,我已經許久未用過這般艷了。”
賀夫人端詳著鏡中的人,二人視線在鏡中相撞,人微怔間,垂下了頭,兩腮起了薄紅。
金蝶戲花步搖垂在鬢邊,頂端是一只振翅飛的金蝶,蝶微微,仿佛下一秒就要翩然起舞,下方墜著幾串小巧的金鈴鐺和晶瑩的珍珠流蘇,走起路來,鈴鐺輕響,珠翠搖曳,盡呈俏皮靈、華貴綺麗之態。
頭上的珠釵還遠不止于此,賀夫人似乎熱衷于給打扮。
“王員外家何等豪橫,必是將閨養得花枝俏的,你現在是我賀家的表小姐,以后可不能再那麼素淡。”
秦相宜癡癡向鏡中的自己,竟比以往還要明艷人。
面暈紅,恰似春日桃夭初綻,兼之靈俏之態,亦不失大家閨秀之溫婉嫻雅之范。
“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咱們就趕進宮赴宴吧,也好讓所有人看看,咱們賀家的表姑娘姿容絕世。”
這是為張念薇以來,第一次出門,賀夫人察覺到了的張,握了的手,給安。
秦相宜道:“伯母,可曾聽說我母親做的事了,如今外面人皆以為相宜已死,我怕這消息傳到外面去……”
賀夫人愣了愣,便懂說的意思:“是你想得周到,我會盡快派人到北境去,率先告訴宴舟這個消息。”
秦相宜聽得心激:“伯母,都怪相宜給您添麻煩了。”
“好孩子,這些話都不必說了,走出了這個門,你得我姑姑。”
過去的事,都不必再提了。
走出棲云館的大門,是天大好,一派繁榮的景象,而賀家的表姑娘就住在棲云館,甫一出門,就引來了多方打量的目。
而秦相宜,也正式邁了的新份——張念薇。
百花宴在花園舉行,由淑妃主持,來的都是眷。
皇帝坐在離花園不遠的高臺上,可盡攬下方景象。
他本也只是為了讓宮里熱鬧熱鬧,才淑妃辦了這個百花宴。
還有就是,他想再見一面令自己魂牽夢縈的人——秦雨鈴。
“聽說,賀家新認了個表姑娘。”
淑妃剝葡萄的手一頓,笑道:“是呢,剛把侄找到,賀夫人可寵得呢,聽說,當場就說了要把表小姐許給賀宴舟呢。”
皇帝點了點頭,賀宴舟還沒回來,現下正要討好賀家,那荒誕的賜婚既沒有賜,又得罪了太傅,皇帝心里很苦惱。
“那表小姐剛被找回來,以前必是吃苦了,封個郡主當當吧,也好寬賀家。”
倒是秦家那個秦雨鈴,祈雪宴上遙遙一眼,心中雖覺甚,但也不至于是他要拋下皇帝的臉面違背自己賜婚的旨意搶來的子。
可這些天,他腦子里卻總是浮現出那人的側臉,他本也只看到了一個側臉而已。
還有約約的,秦雨鈴投向他的,敬慕又向往的眼神。
淑妃坐在一旁,悄然打量皇帝的神。
江老夫人心里是又悔又怨,本想就這麼算了,就當是丟了個兒,可相宜已死的消息一傳出來,往常老將軍的那些舊友竟又冒了出來。
尋常怎麼不知道相宜竟還有這麼多人關心呢。
可那些人鬧著說一定要來祭奠一番將軍的二小姐,不得已,秦府西院兒又搭了個靈堂出來,好供人祭拜。
如此也好,就算相宜又回來了,看見這,也不敢再回來了。
就在此時,戚家發現自己家的生意忽然遭到了多方打,急急忙忙找到戚氏那里。
“妹妹,你那兒還有銀子嗎?家里現在正危急著呢。”
往常秦家再有多的銀子,也被戚氏填給娘家了,如今是真沒有多了。
可是娘家的事不能不管呀,本來是一直虎視眈眈盯著秦相宜的巨額嫁妝,可現在秦相宜跑了,戚氏心里也有主意,公公留下來的一大筆銀子,肯定還在婆母手上。
鈴兒要出嫁,丈夫要升,都要打點,有的是理由從老夫人那里摳銀子。
“哥哥放心,妹妹會替家里籌錢的。”
再不濟,等鈴兒去了朱家,也能從朱家摳錢出來呀,秦家一家子定是要往上走的。
“妃,你覺得朕壞不壞。”
淑妃嫵地倒在他懷里,神:“臣妾覺得皇上壞得很呢。”
景歷帝握著淑妃的夷:“妃,朕指的不是這個壞,你明白嗎,朕……”
皇上有些癡癡地著花園的方向,淑妃順著目看過去,正是秦家三姐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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