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依你便是,”皇帝現下滿心歡喜,小妻子說什麼都可應得,在額上一親,復又低聲道:“妙妙,朕要謝謝你,既要謝你嫁與朕,更要謝你給朕這個孩子,雖已說了幾遍,可在朕心目中,說幾遍都不覺多的——朕很歡喜。”
“有什麼好謝的,”青漓心頭也甜的,畔笑意難掩,含道:“又不是我一個人懷的。”
“也是,”皇帝挑著眉思慮一會兒,忽的笑了,湊到面前去:“還不到半個月呢。”
“嗯”青漓被他搞得有些懵:“什麼半個月”
“妙妙有孕一月多些,咱們婚不到兩月,”皇帝笑微微的瞧著,語氣中不無自矜:“豈不是說,婚不足半月,妙妙便懷上了”
青漓被他這幾句話惹得臉紅,臂推開他,垂首道:“哪有你這樣,算這般仔細的。”
“妙妙,”皇帝臉皮可比厚多了,毫不在意的躲避,只著緋紅的耳,低低的道:“朕厲不厲害”
青漓含別過臉去了,不理會這只開屏的孔雀。
皇帝堅持要聽個答案,只再度湊了過去,一面親耳垂,一面沒完沒了的追問道:“厲不厲害,厲不厲害妙妙別,說句話呀。”
“厲害厲害,”青漓被他問的沒法子,只沒好氣道:“陛下天下第一舉世無雙無與倫比龍馬神,行不行”
皇帝大笑著親吻,毫不知矜持為何:“——皇后所言甚是!”
第73章 喜氣
元城長公主出門之前, 對著滿目殷切的靖安侯夫人連連保證“無妨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 陛下總會顧念一二的,母親寬心些”,等人到了宮門, 卻連正主都沒見到, 便被客客氣氣的打發了, 心中焉能不氣悶,一雙玉手掩在袖下, 指甲幾乎要刺到里面去。
加之宮門周遭皆是衛,邊亦有隨行侍從,本以為能暢行無阻, 不料卻在一開始便了個釘子, 臉面直接被掃到了地上去,被一眾人瞧個正著, 好不窘迫。
強自維持住笑意,元城長公主帶著人回了靖安侯府,剛一門, 靖安侯夫人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 面上約有種幾乎要發的亮堂:“——如何, 娘娘可肯幫著說”
事沒辦,元城長公主極覺難堪,勉強笑了笑,低聲解釋道:“臨近年關, 娘娘諸事繁忙,頗覺疲累,加之子不適,便不曾見我……”
話還不曾說完,靖安侯夫人面上的笑容便以可見的速度消失了,眼底的期許也淡了下來,挑著眼簾看一眼元城長公主,僵的道:“殿下……不曾見到皇后娘娘嗎”
元城長公主臉面頗有些下不來,卻也只得干的道:“……是啊。”
這話一說,靖安侯夫人臉不太好看了,掩著口咳一聲,出幾分不耐來,推開了元城長公主挽住胳膊的手,冷臉道:“侯爺剛剛才見好,今日的藥還沒喝,我怕是得去伺候著,便不同殿下多言了。”
元城長公主也是被寵這長大的,極見人這般翻臉無,毫不掩飾的嫌棄漠視,一時之間,竟有些沒反應過來,只怔怔看著靖安侯夫人帶著人離了室,掀開厚厚的門簾,徑直離去了。
“沒用的東西到哪兒都是沒用,生孩子生不出,求人也求不,”冬日的風聲約將靖安侯夫人不再掩飾的怒意送了過來——或許,那正是刻意想說給自己這位落地凰一樣的兒媳聽的:“自娶了進門,便沒一件舒心事,侯府不順,子嗣也不順,下不了蛋的,居然還有臉面占著窩不挪地方!”
元城長公主被婆母這一通冷嘲熱諷的話氣的渾哆嗦,連帶著姣好面容一道扭曲起來。
先帝過世之后,了這些年的閑氣,此刻怒火上頭,半分也不想忍下去,信手推開窗子,狠狠將手中杯盞摔到了院落里。
“砰”的一聲脆響,茶沫子與碎瓷一道飛濺出去,外頭靖安侯夫人的聲音有轉瞬的停滯,隨即便愈發尖利起來,什麼早已失勢便要認命,下不了蛋就要挪窩,句句都往元城長公主心窩子里頭,刀刀見。
元城長公主本就剛烈,只是這些年待在北方,生活所迫才生生磨的平和些罷了,此刻卻被靖安侯夫人全然將骨子里的那份狠厲激發出來。
“老東西,當年狗一樣求著本宮嫁過來的,難道不是你嗎”
“好啊,眼見本宮失勢了,一個個的,都敢踩到本宮頭上來了!”
獰然冷笑,隨即便轉大步到了間,取了年時慣用的長匕便要奪門而出,面上冷神使然,任誰也不懷疑,真被追上了,只怕真能一刀捅死靖安侯夫人!
“殿下,殿下!”陪伴著元城長公主多年的兩個侍婢死命拖住,連聲哭求道:“您消消氣,消消氣,同計較些什麼呢,是眼見大事不妙,這才說出這種話來,您是皇家公主,無論如何,總不了榮華富貴,何必同這種人置氣,跌了份呢。”
公主畢竟是公主,除非是牽扯到謀逆大案中去,否則,君主是不會將其下罪的。
換言之,便是靖安侯府這一回栽了,元城長公主也未必會到什麼影響,頂多是面上難堪些,日子卻也不會有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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