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怔然。
原來真的有這麼個道士,并不是外祖父誆人的。
也對,雖然時間久遠,但只要用心查的話,還是能查出一二的,靖國公沒必要在這方面騙,不然豈不是穿幫,擺明著他的話有問題嗎?
“孤鴻子是禹州城外松鶴道觀里的一名道士,他常年在外云游,行蹤不定,前些年去了西域后,便沒了消息。”蘇媃頓了下,繼續說,“奴婢已經讓人去查孤鴻子的下落,一旦尋到他,便會請他京。”
蘇媃雖不知道王妃要找孤鴻子作甚,不過是暗衛出,負責為王府理外面傳遞過來的各種消息,大抵能猜測出一些。
“還有,暗九查到,當年為長平侯夫人接生的接生嬤嬤早在十多年前,就落水亡,包括長平侯夫人邊那些伺候的下人,大多數不是已經被發賣,就是犯了錯被送去莊子里,不過幾年就沒了……”
“這些年,長平侯夫人邊伺候的人換了好幾批,現在伺候的早就不是十八年前的那些……”
長平侯夫人孟蓉就在京城里,這事查起來還是容易的,是以查得也詳細。
“常嬤嬤是長平侯夫人從外院調過來伺候的,其他的丫鬟婆子也是如此……”
褚映玉怔在那里。
常嬤嬤是母親孟蓉邊最得信任的老仆,但這老仆卻不是從娘家帶過來的陪房,居然只是長平侯府的一個外院嬤嬤?
要知道,大凡大家族的主母,邊信重之人,一般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或者是照顧長大的嬤嬤,這種主仆之間的最深,羈絆也深,用起來極為信任。
其他的仆人可以隨便換,但心腹很會換。
要說這里面沒問題,誰信啊?
好端端的,為何邊伺候的下人換了這麼多?難不這些下人就沒一個忠心的,使喚起來不舒服?
褚映玉瞬息間就明白,此舉應該是在掩飾什麼。
問道:“當年那些發賣的下人,還能找到嗎?”
蘇媃面凝重地搖頭,“只怕找不到了,他們現在應該都已經死了。”
經常理各種傳府里的消息,瞬息間便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以及辯認消息的真假及后續。
長平侯夫人既然要掩蓋某些事實,不讓當年的知人出去,殺人滅口是最好的,死人永遠不會開口說話。
褚映玉臉有些發白,還是道:“不管如何,麻煩你們再去查查,有沒有僥幸逃之人。”
蘇媃應下,看了一眼蒼白的臉,心里已然明白發生什麼事,不免嘆息。
等蘇媃退下,陸玄愔探臂將僵地坐在那里的人摟到懷里,輕瘦弱的脊背。
他輕聲說:“別哭。”
褚映玉靠著他,喃喃地說:“我沒哭。”
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褚映玉神茫然,說不出來。
上輩子,從來沒懷疑過自己不是孟蓉的兒,所以沒有質問外祖父,沒有讓人去查這些,直到死時,還以為自己做人如此失敗,不能得父母的喜。
見心緒不寧,陸玄愔將抱起,直接抱回床上。
“睡罷。”他輕聲說。
褚映玉抓著他的擺,本睡不著,腦海里一直在想著暗九查到的消息,的父母是誰,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
如果不是孟蓉的兒,孟蓉為何能容忍待在長平侯府,占據長平侯府嫡長的份?長平侯老夫人為何當年堅持要將的梯己都留給自己?
以前以為,祖母是疼的,怕未來沒個依靠,所以抗住所有的力,將梯己給傍。雖然心里也有所懷疑,但實在不愿意去多想,懷疑長平侯府里唯一對好的祖母。
可現在,發現,原來祖母的行為,可能更多的是一種愧疚的彌補。
**
因為這事,褚映玉好些天都提不起神,每天理完府中的事務,看完賬本后,都是呆呆地坐著。
陸玄愔擔心,每日回府的時間都提前不,盡可能地陪伴。
其實褚映玉并不需要他的陪伴,看到他,就想到上輩子的事,越發的想要遠離他。
既然上輩子他對沒有喜,這輩子為何不一直繼續呢?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不好嗎?
可理智又告訴,獲得他的寵,對利大于弊。
不過很快,褚映玉就沒心再糾結這些。
因為宮里的圣人為八皇子、九皇子賜婚了,八皇子妃是吏部尚書孫連靜萱,九皇子妃是姚大將軍之姚桃。
乍聞這消息,褚映玉滿臉不敢置信。
差點就沖地讓人備車進宮找皇后問這事,剛走出正院幾步,又停下來。
找皇后有什麼用呢?圣人都已經賜婚,是不可能收回旨意的。
褚映玉等到天黑,等到陸玄愔回來,開口就問:“父皇將阿桃定為九皇子妃……你知道嗎?”
的聲音里藏著幾抖。
陸玄愔看到眼里藏得極深的不安,心口涌起一的難,不過仍是將抱到懷里,安地拍了拍,直到繃的緩緩地松懈下來,抱著坐到炕上。
炕桌上有筆墨紙硯。
這是褚映玉讓人準備的。
自從第一次,兩人在書房“練字”流后,褚映玉便讓人在屋子里準備筆墨紙硯,有時候心來時,還會和他紙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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