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樹梢，明烈又刺眼，映得瞳眸中的影都不真實。裴玉無法辨認，梁靖森有沒有在看，更無法確定，這次追尾事故是他開車失誤，還是有意為之。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氣氛僵持。

久到裴玉覺被曬痛了脖頸。

梁靖森淡淡啟：“我沒喝酒。”

“……”

裴玉無聲輕呵，別開眼，點點頭，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吻：“你看是私了，還是走保險，這不是我的車。”

“知道。”

梁靖森一雙幽眸鎖著：“新的男朋友的。”

“……”

是他剛剛在場？還是程嘉定傳話的速度這麼快？裴玉不知道，但也不想和他多說，既是避嫌，也是自保。

“走保險吧。”

找著林孝廷的聯系方式，想讓他過來協助理。豈料，剛點開林孝廷的微信，手機就被站在前面的高大影奪去，裴玉下意識去搶，就被梁靖森退后的作輕松躲開。

他睇了眼屏幕：“是男朋友嗎？這麼生疏。”

“……”

裴玉給林孝廷的備注就是連名帶姓。但梁靖森這副譏誚口吻，讓想到他們當年在一起的時候。那會兒，可他了，連微信昵稱都黏糊得不行，什麼親親老公，寶貝，puppy……兩三天就要換一個，取悅自己。

怪不得人家現在會舊事重提。

裴玉深吸一口氣，再直視他，眼底平靜極了：“以前年紀小，弄虛的，后來發現沒有用，還是得務實。”

梁靖森只是看著，沒說話，裴玉嚨張地繃住，上前奪回自己的手機。不想再和他獨，也不想找林孝廷介，轉往回走，故作鎮定：“車子我自己修，就這樣吧。”

后一點聲音沒有，裴玉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遲緩無力，像有鐵塊一錘錘砸在心口，呼吸不暢。腦中糟糟的，肩頭就被強勁的力道掐住，吃痛皺眉，清瘦高挑的子倏地被翻轉，后腰抵在車上。

背后是冰涼的金屬棱線，面前是梁靖森鋪天蓋地籠罩下來的影。他上的氣息沒有變，檀香混著點雪松尾調，是記憶中最好聞，也最危險的味道。

裴玉嚨張地。

“怎麼還用這麼迷的眼神看我？”

梁靖森微微俯，膝蓋卡進雙之間，定制的貴西布料挲著的小，好像他的溫穿六年，灼燒。可偏偏，又給一種無法言喻的冰冷，喚回的理智。

裴玉努力控制狂的心跳：“都說好的前任就該像死了一樣，你總出現在我面前，會讓我覺得——”

故意在這停頓，想點到為止。

沒想到，梁靖森滿眼不在意地揚眉。這好像挑釁，讓裴玉咬后牙，故意冷聲道，“會讓我覺得你玩不起，也放不下。”

“玩？”

梁靖森角掀起一抹譏誚，細細品味單字，眼底懶漫的緒倏變，像是淬了冰碴，咬字都發狠：“玩！那我們現在再看，到底誰玩不起。”

“……”

裴玉轉過臉不看他。

就被他掐著下按在車上。他的手好燙，像在高燒。裴玉想到這種可能，剛要說話，對方手勁兒就增大，痛得皺眉嚶嚀：“疼了……”

梁靖森不松手。

“你放開我……”

裴玉使勁兒掰他手指，偏如何摳弄都掙扎不開，又氣又費力，瞬間憋紅了臉。渾流一燥熱，嗓調嗔責：“你有病吧！”

男人面龐廓冷厲，俯靠近時，松開的下。裴玉像是從夾中逃的小兔，片刻都不想停留，用力推他低的口。可梁靖森滿實的，形毫未，直接把不停反抗的雙手反剪在腰后，被他單手鉗控。

兩人子得更近了。

裴玉顧不上手腕的痛意，臉皮恥漲紅，瓣不安張合，最終沒底氣地說：“你覺得你這樣合適嗎？”

他們現在都不算單。而且當年分手并不好看，沒舊可敘。

盯面前冷臉的男人。

梁靖森已經俯靠近，熾熱的氣息纏繞在紅的耳邊：“不是說玩玩？我正要玩你呢。”

“……”

恥辱翻涌而上，裴玉劇烈掙扎。

梁靖森便得更用力，往日斯文的面容此刻猙出濃郁的玩味：“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找你，對你念念不忘？”

“……”

裴玉語塞，臉上由紅到白，難堪極了。

就聽他冷嗤：“那我很抱歉，你沒那麼大魅力。”

“……”

裴玉不了了，咬齒關，拼盡全的力氣反抗，可對他的力量而言，依舊是以卵擊石，撼不了分毫。

反而惹怒他。

梁靖森眼神凌厲睇過，迫駭人。裴玉呼吸一窒，手臂力道散了個。乖順下來，男人眸底的鷙散去，高鼻梁蹭過的，旖旎著，像獎賞，也像警告。

輕而過，卻像有強烈電流竄過，瞬間麻痹了裴玉的子，讓如魂的傀儡，一不地立在他膛和車之間，強裝的鎮定也隨之瓦解。

心跳太快，覺眼前景象都了模糊的暈，晃得迷糊。

心是埋藏在里的壞天氣。

不講道理，毫無征兆。

讓隨時承一場狂風驟雨。

裴玉張地，眼睫，掀眸就和梁靖森無聲地對上目。眼里浸了，偏他眉間一如當年清冷，不近人：“比人有魅力，讓我這麼多年過去，找不到第二個契合的。”

“……”

裴玉好想用最骯臟的言語罵他，憋了兩秒，眼睛紅了：“無恥！”

梁靖森輕笑：“你當年親口說的，炮友而已。”

“……”

裴玉咬死下，忍去眼眶中的熱漲。

空曠的環境不時有風吹過，額前發微微凌，梁靖森練地給勾到耳后，指節停留，撥了撥小巧的耳垂，像玩一樣，嗓調卻挾著危險：“裴玉，我這次來真的，玩死你。”

又有風掠過，裴玉劉海了兩綹，但剛給整理過的男人已經撤，惶然的心跳和他離開的腳步聲同頻。眸底空落，覺世界都安靜了。

許久，掐在掌中的手機響起云淺的聲音：“你還好吧？要不我去接你……”

裴玉驟然回神，寬闊的山道只剩自己。

“沒事……”

恍惚地回復云淺。

聽筒安靜下來，裴玉開門上車，不知什麼時候被按到免提的手機音量無比清晰：“你當初和梁靖森為什麼分手啊？”

聞言，系安全帶的手停住，糟糟的心如被凌遲，疼得不上氣。原來六年的時間，并沒治愈好。甚至，深想往日一幕幕畫面，剛退的淚意又涌上來，猛得控制不住。

裴玉好久沒哭過了，此刻崩潰：“淺淺，我當年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