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能克服，但心理上不行。

梁靖森的簡短解釋讓無法相信他對云淺的，那就手做點什麼，讓他也嘗嘗心里不舒服的滋味。太知道了，天之驕子的梁靖森別說被人潑水，從小到大，估計連委屈都沒過。此刻對他，肯定相當屈辱。

正是因為不舒服，才能想想自己做錯了什麼。

但裴玉做了這種事后，又害怕他發脾氣。可病房越來越沉默，他只看著，什麼都沒說。

梁靖森走了。

獨自留下的裴玉并沒有因為發泄了一下，就緩和緒，相反，因為梁靖森的漠視，更為煩躁和郁悶。他的出現和離開，總是云淡風輕，看著不甚在意。

裴玉還在病房里生悶氣，去買飯的裴潤就回來。相比剛剛，裴玉已經沒心吃飯，撥弄了幾口粥，就催哥哥回去：“我真沒事了，你回去睡覺吧，你在這，我總睡不著。”

裴潤嘖聲：“我又沒說話，吵你睡覺了？”

“不是。”裴玉一臉正經：“你在這守著我，我很愧疚，睡不著一點。”

“……”

裴潤沒說話。

裴玉又道：“或者咱倆今晚大眼瞪小眼，誰都別睡了。”

裴潤點點頭：“你吃完飯我就走，免得打擾您休息。”

看裴玉的狀態，確實比來時好多了，藥的作用不容小覷。臨走前，裴潤給關了燈，囑咐道，“快點睡，我明早讓人給你送飯。”

裴玉昂了聲。

房門關上，又起開了床頭燈，想去把門反鎖上。可剛到把手，就覺外面有人推門，得往后退了退。

但去而復返的不是裴潤，另有其人。

裴玉看著還沒走的男人，眼神難掩意外。沒，梁靖森的鞋尖就抵住鞋尖，步步往里近。

“你……”

“你不怕鬼了？”

梁靖森打斷的震驚。

果然，提到這個字，裴玉覺溫暖的病房都刮冷風，吹得打栗。一步一步往后退，嚨不安地上下。因為剛得罪他沒多久，缺乏底氣：“你有病吧，這麼晚來嚇唬我……”

梁靖森反手關門，直接反鎖。

那細微的聲音讓裴玉張，皺眉：“你不許在這過夜，趕走。”

“我不像你那麼不負責任，說走就走。”

梁靖森拉住細瘦的胳膊，輕輕一推，整個人就失衡往后晃，一屁坐在病床上。是從家里不舒服出來的，自然頭沒梳臉沒洗，現在被他拿著推搡，整個人出一頹氣。

裴玉有意識地別過臉：“說了，你去找別人，別找我。”

“是嗎。”

梁靖森湊近，一把掐住下頜，沒使蠻力，虎口輕輕扣著兩頰的，往上發力，迫仰臉看著他。

裴玉心里不服，表并不順從，皺著眉：“非要我總提人家的名字嗎？還是你喜歡聽我里說出更難聽的話？”

梁靖森只抬起一手指，住喋喋不休的。

被堵，裴玉表更倔，與他對視，眼神中的不忿毫不掩飾。被狠狠看著，梁靖森不惱反笑，扣在臉頰的指腹挲的皮，嗓音低沉往下墜：“我沒有什麼想聽的，但你，想聽我喜歡你。”

“……”

被踩中心事，裴玉瞬間如斗敗的公，蔫了。掙開他大掌的鉗控，扭頭上床，全到一起，姿勢和眼神都充滿防備和敵對。

梁靖森就站在原地：“我是喜歡你。”

裴玉心頭一。

“你知道，我不會為了哄你撒謊。”梁靖森聲音平靜：“如果我喜歡云淺，就不會有你。朋友是朋友，人是人，我一直分得很開。”

裴玉心中松，但最在意的部分還于影里，瓣翕，低聲出口：“但你對朋友比對人好。”

聞言，梁靖森角扯出一個稱不上笑的輕慢弧度：“那你要和我做朋友嗎？”

“……”

裴玉被他的不正經氣了氣息。

耳邊炸開他低沉的聲音：“我和你做過的事，沒和其他人做過，是我缺嗎？”

“……”

梁靖森忽然扣住后頸，語氣如山巖般篤定：“是我不想。我只有過你一個人，且目前沒有換對象的打算。”

裴玉此刻的心像雨中的擋風玻璃，上面橫流雨水，七八糟。梁靖森從沒和說過話，從來沒有，但忘不掉自己在意的點，不厭其煩地低喃：“但你和比和我親近……”

氣氛稍稍沉默。

半晌，梁靖森說道，“炮友和朋友沒法比。”

“……”

當初的子彈正中眉心。

裴玉啞口無言。

就被梁靖森深沉的眸審視：“你那麼熱想跟他們一起出國去玩，我以為你不在乎我和云淺面。”

“什麼意思？”裴玉不敢置信：“你……故意的？”

梁靖森沒回答。

如果他是故意的，那他真會傷人。裴玉還想潑他，但床頭柜上的水杯已經空了。想尋找武的眼神太明顯，梁靖森捕捉到，間溢出約的輕笑：“打吧，打破相了，你就不喜歡了。”

“……”

裴玉口劇烈起伏。

梁靖森冷白的指尖點上去：“你說的，會氣壞腺。”

“……”

裴玉突然想起他們酒后睡到一起那天，他問，他們什麼關系。那時，說炮友罷了。現在回看，不如當時就做男朋友，名正言也順。

怔神之際，站在對面的男人像是有悉人心的本事，收斂面容上的淡漫，神正了正：“坦誠講，我為不了中的頭小子。如果你在我上總是失，說明我們就是不合適。與其后期談改變，不如一開始就不談。”

裴玉覺云里霧里的：“你什麼意思？”

梁靖森把話說清楚：“你要是還想和我繼續，我們從今天開始，好好談。如果你不想了，我祝福你。”

“……”

窗外夜暗涌，室一片靜寂。裴玉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耳突突跳著心跳的轟鳴。梁靖森以前冷歸冷，但不經心的時候也多，本沒說過帶有約定意味的話。

沒有約定，就無關背叛。

他們之前的關系本沒有保障。

“你我嗎？”

四個字混著病中的酸苦涌上來，燙得裴玉頭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