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的婚禮在周末，裴玉周六去試了禮服，除了暫時沒有看到伴郎，其他都沒問題。晚上，和林孝廷打電話，說到明天朋友結婚，禮貌問他要不要一起參加。這種行為就像他當初帶參加朋友生日會，是一種對彼此示好的信號。

林孝廷很爽快就答應：“當然可以一起去。”

他甚至還開玩笑：“早說，我去給他們當伴郎。”

裴玉被他逗笑：“沒事，如果明天伴郎有什麼問題，你就去頂上。”

林孝廷嗯聲：“那我要穿帥點。”

掛電話時，裴玉臉上還帶著清淺的笑意，最近因為工作和梁靖森，神過度張，很有真心輕松的時刻。想著，喊了聲：“吹雪，莉莉，過來。”

聞聲，一大一小兩只狗嗖嗖地跑來，左右各趴在腳邊，仰頭看著。

“真乖。”

裴玉們的頭，眼中的疼之像水一樣，溫得快溢出來。這種生活如果可以繼續，那也算幸福。

……

姜家財大氣，姜怡的未婚夫看著也是不缺錢的，選址在京市最豪華的酒店，包場最大的宴會廳，舉辦婚禮。裴玉一早就去找姜怡，一起化妝，陪按照習俗程序，在家里完雙方新人改口的儀式，給父母敬茶。

從娘家照顧到酒店，裴玉一直陪在姜怡邊。

婚禮馬上就要正式開始。

裴玉按照提前得到的安排，和雇來的伴郎站到一起，等著一會兒同時上臺。覺得兩人今天的關系如同同事，對對方很客氣。但對方給的覺不好，看的眼神像打量，從的臉到腳，都沒逃過他意味深長的注視。

“怎麼了？”裴玉忍著不適問。

男人只笑：“沒，覺得你好漂亮，比新娘還漂亮。”

“……”

裴玉眉心蹙了下，眼神變得無奈：“你不會覺得你這樣說我很開心吧？”

男人一臉篤定：“你不開心嗎？”

裴玉面冷下來：“不開心，認真做好你的工作得了。”

再沒理會他。

那男人卻不覺得有什麼，站在邊，眼神不時又掃過來，在被裴玉厭惡驅趕時，若無其事地移開。就在裴玉快制不住心中的惡心時，婚禮儀式正順利進行，主持人喊他們上臺送祝福。

原本的設計中，兩人只需并肩一起，但裴玉出場還沒走兩步，就被他拉著胳膊挽到他臂彎中，姿態親昵。想手，兩人已經走上臺，高清攝像機記錄著這場浪漫婚禮的每一秒，不想給姜怡的幸福回憶惹出麻煩，只好忍著，走到臺子中心。

宴會廳播放著和緩的背景音樂，臺上一對新人兩邊站著形象氣質好的伴郎伴娘，臺下是觀眾的眼神祝福。

梁靖森端坐在主賓席最前排，鏡片后的眸始終鎖那雙挽在一起的手。周遭賓客慶賀新人眼底生輝，唯獨他瞳孔晦暗如淵，投去的視線像鋼筋鐵索，死死絞纏著那被禮包裹的影。仿佛，要將裴玉一寸寸勒進自己的骨里。

自然也沒錯過那男人不規矩的舉。

儀式結束，新人下去敬酒。姜怡明確說過，不需要伴郎伴娘擋酒，他倆現在行自由。

終于松了口氣，裴玉去洗手間洗手。流水聲淅淅瀝瀝，起太早有點提不起神，眉間倦倦的。抬頭取手棉巾的時候，過鏡子，猝不及防地看到倚在門口的男人影。

又是那個瞇瞇的伴郎。

不知道在那兒看了多久。

裴玉眉心擰得不悅：“儀式結束了，你可以下班回去了。”

男人無于衷，角翹起，像是刻意訓練過，笑時出潔白牙齒，但就是很油膩，看得裴玉渾起皮疙瘩。用力手，丟洗臉巾的作像在表達對他的厭惡。

偏偏對方一點眼沒有，或是臉皮厚，不在乎。他著嗓音道：“能不能加你個微信啊？”

“不能。”

裴玉越過他想走，卻被他上前一步攔住。

姜怡說找個相貌好的帥哥，他確實算，個子高，量括，但上的氣質不清新，很渾濁，讓人心生厭嫌。裴玉仰頭看他，眼尾上挑時冷意倍生：“你再不讓開，我喊人了。到時候，你的工資還能不能結算我就不知道了。”

聞言，男人抬手勾起前垂落的卷發，指尖輕繞兩下，做出嗅聞神態，笑著道，“你好兇啊，但很招人喜歡。”

“……”

變態。

裴玉猛地把長發拂到肩后，推開他就要走出門口。手腕卻被用力攥住，往后一拽，那男人不依不饒的：“姐姐，我在要你微信呢。”

纖細白的手腕被攥紅，疼倒是小事，裴玉心里犯惡心。正用力拉扯，就覺對方的手掌落在腰上，正緩緩往下。

“啊！”

裴玉大喊。

那男人顯然被不怕丟人大聲吵嚷的樣子嚇到，畏怯地手，眼中慌頓生：“小點聲……”

神經病！

裴玉不吃虧，抬手就扇去一掌。力道之大，聲音之響亮，讓對方不算白皙的面頰很快浮生清晰的掌印。

但了手，再想走就很難了，那男人被打出戾氣，拉扯著裴玉的胳膊就要強行抱：“今天你朋友結婚，給你傳點喜氣要不要？敢打我，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不在乎他說什麼，裴玉仰著頭，朝門口大喊：“救命！”

但整層宴會廳都被包場，賓客還在遠的大廳吃婚宴，周圍沒人，連服務人員也不在附近區域。彼此力量抗衡的幾秒間，對裴玉來說像是經歷刀山火海，心理力快頂不住，抬起高跟鞋，用力跺踩對方腳趾。

“呃嗯！”

一胭氣的男人痛苦悶哼，沒敢放出聲來，但整張臉都漲紅，憋豬肝紫，寫滿痛。

裴玉趁機往外跑。

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就怕對方追出來，以至于自顧不暇，迎面撞了人。對方比高，比壯，膛邦邦的，像是一面銅墻鐵壁，強行把攔停。

裴玉顧不上痛，慌里慌張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倉促后退半步，低垂著頭鞠躬，姿態很低地表達歉意。可未等轉逃離，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猛然扣住發的手腕，方才被變態掐出的紅痕在白皙上鮮明刺眼，仿佛細膩的白瓷裂開了紋路。

走廊頂燈在男人眉骨投下濃重影，依舊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暗。他下頜繃，結滾，帶出頸側的青筋，一連迫周圍氣都凜冽。

裴玉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記憶中悉的低冷聲音在此刻得尤為低：“告訴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