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沒再和陸霆淵多說什麼。

上樓去接姜瑤。

回去的時候，姜瑤坐在副駕駛，心明顯好的不行，手里始終拿著手機，寶貝似的不肯撒手，時不時就看一眼。

消息提示音也沒有斷過。

幾乎是消息音剛一想起，姜瑤就立刻拿起手機看，邊看邊笑，然后飛快地回復那邊消息。

紀清苒看了一眼，沒說話。

姜瑤一邊低頭笑著敲字，一邊還念叨：“他哪里來的那麼多廢話，這都住院了還一直求我回他的信息。好煩，我是頭一次知道，男人還能這麼煩。”

紀清苒淡笑：“照你這麼說，杜明謙是煩的。按照你以前的脾氣，是鐵定不會回復他消息的。所以，看你現在的反應，應該是喜歡上他了吧。”

姜瑤抬頭看，有點驚訝地眨眨眼，“這就喜歡嗎？”

紀清苒鄭重點頭：“不止是喜歡，簡直算的上是熱。你看你你打字的手速，快到要冒火了。

姜瑤忍不住笑出聲：“熱就熱吧。反正我開心的。”

這算是大方承認了和杜明謙的關系。

沒過幾天，杜母在和一群富太太們打麻將時連輸了三圈，回回都是點炮，輸了不錢。

一起打牌的人贏了錢，心都很好，就有人打趣：“喲，杜太太今天怎麼回事？連連點炮，該不會是想當善財子吧？”

杜母明明輸了牌，卻不急不躁，聞言只是擺擺手，角的笑意都不住。

“最近心孩子訂婚呢，睡得太晚，腦子不清爽咯。”

一眾太太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嘩然。

“訂婚？你兒子不是前兩個月還死活不愿意相親的嗎？這下怎麼就說結就結了？”

“都沒聽說，他談了啊？”

杜母得意極了，語氣里都帶著十分明顯的炫耀勁：“嗨，緣分這事兒說不準，緣分到了，求都求不來。”

立刻就有人問：“對方是哪家千金？我們認識嗎？”

杜母得意道：“當然認識了，姜瑤啊，都是一起長大的好孩子，知知底的，那孩子，我也喜歡得很。原本都不敢想能看得上我家那臭小子，給明謙安排相親的時候，我都不敢和姜太太提，誰知道他們兩個自己就看對眼了呢。”

太太們靜了一瞬。

然后立刻有人反應過來：“姜瑤？哎喲，那可不得了，現在江城誰不知道姜瑤自己創業，公司還上市的事？杜太太，你這可是娶了個強人回家啊。就是姜瑤那脾氣……你們家明謙能搞定？”

杜母笑得從未有過的慈眉善目：“能，我家明謙可愿意寵姜瑤了，恨不得把寵了小祖宗。等嫁過來，我也跟兒子一起寵。這麼好的兒媳婦，我也恨不得寵小祖宗。”

知子莫若母。杜母可是太知道杜明謙對姜瑤的心思了。

現在眼看著兒子得償所愿，杜母也樂得在外面給姜瑤近，恨不能立刻就把婚禮給辦了，省得兒子天天在耳邊嘮叨，說什麼不敢相信是真的，讓幫忙掐一把之類不著調的傻話。

富太太們聽了杜母這話，就知道姜瑤和杜明謙的婚事基本就是板上釘釘了。

一時間爭相恭維，杜母臉上的笑都不下來了。

和杜母一起打牌的人里也有賀瑾禹的母親

當天晚上，賀家人吃飯的時候，賀母隨意提了一句：“姜瑤要訂婚了，和杜家。”

神里都著羨慕，慨道，“那兩個孩子般配，也算是門當戶對。咱們家和姜家一向好，咱們最近得留意下，看要送姜瑤什麼禮好。”

賀父也點頭說：“確實。姜家這一輩就姜瑤一個獨生，結婚，咱們可得選個相當能拿得出手的禮。”

誰也沒留意到餐桌上，賀瑾禹難看的臉。

賀父和賀母討論著姜瑤和杜明謙的婚事，很自然就想起了賀瑾禹也馬上要結婚。

他看向賀瑾禹，語氣略帶不滿：“杜家那小子看著渾渾噩噩的，在這種大事上倒是很有眼。哪像我們家這位，非要給我們找個眼睛看不見的兒媳婦，還當寶一樣捧在手心。”

賀母連忙斜了賀父一眼，扯開話題說：“我聽說，姜瑤已經懷孕了，杜家高興得很，恨不得下月就把婚辦了。”

想了想，又叮囑賀瑾禹說：“你和姜瑤關系一向不錯，結婚，你也得表示一下吧？你記著挑個東西送，別挑得太寒磣了。”

話音剛落，賀瑾禹“砰”地一聲把筷子放下。

“我吃飽了。”他站起來，臉沉，“你們慢慢吃。”

說完，不等賀父賀母開口，就頭也不回地出了家門。

他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的路，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來到了姜家。

他猶豫許久，沒進去。

準備離開時，接到了未婚妻的電話。

“瑾禹，我給新房選了窗簾，可我看不清，你能不能過來幫我看一下？”

像這樣讓他幫忙決定的電話，他最近一段時間，接到了無數。

平時他總是耐心聽對面說完，但此刻，心里像著一整塊石頭，悶得發漲。

“……你眼睛不好，就別心這些了，全給裝修公司就好。”

電話那頭頓了兩秒。

“你是不是……后悔了？”聲音抖，“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婚了？”

“不是。”他頭疼，“你別多想。”

“你別忘了，原本我的眼睛是沒有事的，是你給我做的手不功……是你讓我看不到的，也是你說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賀瑾禹閉了閉眼，嗓子沉沉地啞：“我記得，不用你反復提醒我。”

他沒等那邊再說什麼，就心煩意地掛了電話。

他在姜家門口站了會，到底是沒有進去。

只是，鬼使神差般，給姜瑤發了消息，問：“你在干嘛？”

十五分鐘過去，沒有回復。

月下，他低頭盯著手機屏幕，指尖幾次到撥號界面，又收回來。

終于忍不住，撥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姜瑤的聲音冷淡疏離：“有事嗎？”

再不復從前對他熱絡的樣子。

賀瑾禹了手機，說不清楚是怎麼想的，開口問：“你……真的要和杜明謙結婚？”

姜瑤沉默。

“我只是……可不可以，別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