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被噎住。
沈確卻忽然嘆了口氣,半晌,才簡短地道:“真的沒什麼,以前幫他研究過案子,然后——”
他找著合適的形容詞,“然后他不想別人知道。”
盛意抬起臉看他,“你是說,你幫沈煜破過案,功勞都被沈煜攬走了的,沈煜很怕傳出去,損害他的形象。”
盛意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看外表,沈煜可不像那種人。
沈確干咳一聲,“你這閱讀理解,是你說的哦,和我沒關系。”
心里卻想:不愧是他的人,腦子就是靈。
本來他本不在意那些虛頭腦的榮譽,沈煜愿意拿走就拿走。
但他想勾搭他的人,那可不行。
那就不要怪他出手了。
“你為什麼幫他”盛意問。
沈確垂眸,“哪兒有免費的午餐,拿他嘍,這不今天就用上了。”
盛意說不出話。
沈確專心開車,“還想問什麼,現在就一并問吧,問完了和你一起回去收拾行李。”
盛意:“……”
確實很難轉移話題。
不過,盛意確實又想到一件事,“你還沒告訴我呢,為什麼裝盲”
那天他說上了床就告訴,結果他也沒說。
騙子。
沈確笑,“就是不想做警察唄。”
“為什麼你應該比沈煜能力出眾,你為什麼不按照家族的期走這條路為什麼非要敗壞自己的名聲”
盛意發出一連串的疑問。
沈煜能擁有的名聲,風,矚目,他明明輕易就能擁有,可他為什麼……
沈確角勾著笑,眼神狡黠,“我不到十歲的時候就認識霍九淵了,他回到霍家后,我就想和他一起來點大的,這多好玩,做警察多無聊。”
“我們花了多年的功夫,才搜集到那麼多證據,把霍瑩瑩送進監獄,真有就,哈哈,還有……咳,過于腥的就不說了。”
沈確的眼神閃閃發亮。
盛意的脊背發冷,都說沈確專門給霍九淵善后,看來是真的。
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對。
沈確的笑容背后,似乎藏著一悲傷。
不知道他的悲傷從何而來。
總覺得他像是背負著什麼很沉重的枷鎖。
沈確忽然發出一聲驚嘆,猛然剎住了車。
盛意嚇了一跳。
四周的樹木如同黑的影子,路燈努力驅趕著濃稠的夜。
沈確指指前面,“有只松鼠。”
盛意愕然,探頭看去,果然看見一只松鼠翹著茸茸大尾從馬路中間跑了過去。
沈確搖下車窗,對那松鼠道:“兄弟,你小心啊,要是遇見別人,未必有我眼神好,你的命也是命啊。”
他的聲音很溫。
盛意愈發看不懂沈確這個人了。
他強勢,惡劣,游戲人間,工于心計。
可是他也會對一只小充滿心。
他怎麼有這麼多副面孔。
正在怔怔地想著,沈確已經回過來,向盛意俯過去。
“寶貝,你還沒回答我呢,要不要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不等盛意說話,他又笑道:“都重新買也行,你老公不差這點錢,新人新氣象,要不我再把房子重新裝修下”
他又開始討人厭了。
盛意知道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個話題,用力掩飾心里的狂躁,扮出一副楚楚可憐狀。
“是這樣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過陣子我再搬”
沈確眼眸里月人,“我聽聽你有什麼借口。”
盛意心里恨得想撓他,但是又不敢。
“我承認我之前沒把你的話當回事,我還沒和我表叔說。”
看沈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趕道:“而且,我是這麼想的,這件事暫時不能張揚,我就和表叔說外面租了房子,要搬出去住,否則我爸媽知道我和你同居,一定很著急,他們現在打司呢就不要添了。”
很張,一邊說一邊觀察沈確的反應。
怕沈確不會答應。
沒想到,沈確一口答應下來,“行啊,更有覺。”
盛意用力抓了幾下自己的頭發,像只炸貓的貓,“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沈確:“啊,我哪里不正常了”
盛意氣得不行,竟然剛才對沈確的品產生一疑。
事實證明,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救過一萬只松鼠也不是好東西。
沈懶懶地揚著語調,鍥而不舍地繼續問道,“那寶貝,你外面的房子,什麼時候才能租好搬家呢”
盛意又咬牙 ,“再給我一個月時間,可以嗎”
能拖一個月是一個月。
沈確搖頭,“哪兒有租房子租那麼久的,你是不是想找機會逃跑”
盛意:“……那就兩個星期。”
“不行。”
沈確眼波瀲滟,“寶貝,我覺得你在拖延時間,你這樣我很沒安全。”
盛意強忍著想揍他的沖,“沒有,租房子真的需要多看,兩星期不多了。”
沈確微笑著靠近,“是嗎寶貝,我很想相信你,可是我的心跳得很不安。”
沈確的缺點又要加一條。
油膩。
忍氣垂下羽睫,“你真的想多了,我現在還能去哪兒,我就是一只金雀,飛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沈確的視線慢慢順著的臉游走,穿了一件淺藍的真長,如同一片潔的月包裹著的。
他的眼神直白,赤。
盛意忽然有不好的預。
果然,沈確的長眸瞇起,道:“服了,到后座去。”
盛意嚇了一跳,瞬間后退,“不要。”
沈確笑得和,“那就免談,現在馬上搬去我家,回家再做也行。”
盛意看著他,忽然直起子,從座椅中間的儲格上抓起一把彈簧刀。
這把刀盯上很久了。
咬牙問道:“我現在能不能一刀捅死你”
沈確默默地看著,眼神里沒有毫的懼意。
“行啊,你捅死我,再死刑,咱倆繼續在曹地府做。”
盛意:“……”
遇見沈確這個人,真的一點招沒有。
示弱不行,杠更不行。
除了聽話,還能有什麼辦法
延綿不絕的路燈,似乎芒更加晦暗。
偶爾有車經過,車上的人不經意一瞥,看路邊停了一輛阿斯頓馬丁。
車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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