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樂語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又訕訕地在鄭北辰邊坐下了。

黑暗中，程鳶紅了臉。

輕聲對霍九淵道：“你松開我，我和樂語坐一塊，害怕。”

霍九淵卻把抱的更，冷哼道：“不有親哥麼”

程鳶只能嘆了口氣。

真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鄭樂語忽然小聲地哭了起來。

程鳶急忙問道：“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鄭樂語搖搖頭，又想起來他們看不見，于是哽咽：“不是。”

“我就是想到我們被困在這里是因為那個方程，心里面就憋屈，早知道，我就算被他打，也得先打斷他的。”

鄭樂語一邊哭，一邊咬牙切齒。

看來方程，就是霸凌他們的那個小霸王了。

程鳶干咳一聲，之前還覺得鄭樂語乖乖的。

原來骨子里到底是和霍九淵有一樣的基因。

霍九淵冷冷地道：“你最好說話算話，等出去后，就打斷那個人的。”

“你要知道，讓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對方覺得你好欺負從而變本加厲。”

“對待欺負自己的人，一定要打服他為止。”

鄭樂語拼命點頭。

這回大家都知道了，因為黑暗中也能聽見點頭的時候帶的風聲。

程鳶：“……”

這種育兒觀念先進。

不過，確實有道理。

也沒說什麼，只道：“大家不要說話了，睡一會兒吧，不要浪費力。”

鄭北辰忽然道：“我們不會在睡夢中缺氧而死吧。”

程鳶呆了一呆。

霍九淵冷笑道：“要真是這樣，那也算是很舒服的死法了，求之不得。”

程鳶大頭痛，道：“你能不能不要和兩個孩子說這種喪氣話。”

霍九淵道：“這又怎麼了，死亡不會因為他們年輕，就會放過他們。”

程鳶無奈，道：“你們別搭理他，睡覺吧。”

再扯下去，又要因為另外一個辯題爭論不休。

程鳶確實已經很疲憊了。

安靜了沒有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眼前的黑暗終于滲進一亮。

挖掘的聲音也更清晰了。

程鳶聽見有聲音呼喚著，“九爺，九爺！”

立刻驚醒了，坐了起來。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還睡在霍九淵懷里。

霍九淵依舊直地坐著。

回眸，歉意地道：“你沒睡覺嗎是不是我影響你了”

霍九淵搖搖頭，“沒有，我只是睡不著。”

他的眼睛依舊閃閃發亮。

趁著那一亮，程鳶看了看鄭北辰和鄭樂語，他們相互倚靠，睡得正香。

霍九淵又道：“距離挖通還有一個多小時，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程鳶也搖搖頭。

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你這次去澳洲，有沒有什麼收獲找到你媽媽了嗎”

霍九淵的長指收，眼睛中的亮，一瞬間熄滅下來。

“照片，人名，地址，都看到了。”

他淡淡地道，聲音晦，“但是事到臨頭，我沒有去找。”

程鳶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霍九淵沉默了一會兒，道：“也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不找到也好的。”

程鳶聲道：“可是，你不想知道你的生日了嗎”

霍九淵又不說話了。

良久，他才道：“這麼多年不知道，不也就這樣活著。”

程鳶默然。

靜靜地扭轉過，抱住了霍九淵。

他的心跳聲格外真實和清晰。

霍九淵向上吻去，低聲道：“只要你在我邊就行，我別無所求。”

程鳶沒有回答，的長睫抖了幾下，問道：“什麼名字”

霍九淵知道問的是誰，他沉默了很久，終于回答：“陳婕，婕妤的婕。”

程鳶默默地把這個名字記住了。

挖掘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終于，從口，一束亮徹底投了進來。

隨之而來的是眾人小心翼翼的歡呼聲。

“九爺，還能走嗎”

有人問。

霍九淵大聲回答：“又沒殘廢，有什麼不能走的”

“九爺，聲音不要那麼大，萬一又塌方了呢”

那人急急地提醒。

霍九淵冷笑一聲，扶著程鳶站了起來。

對地上的一對年男，他就不太客氣了，腳踢了踢鄭北辰。

“還睡，真要睡死在里面嗎”

鄭北辰本來睡得頭暈眼花，他眼睛還沒睜開，就立刻回：“放心，比你年輕，死的肯定比你晚。”

霍九淵道：“那可不一定，搞不好哪天你就夭折了。”

程鳶聽他們中氣十足地斗，忍不住苦笑。

一知道獲救了，那份意志力也瞬間崩塌了。

現在覺得又又，渾難。

但依舊讓鄭北辰和鄭樂語先出去了。

等到看見外面的天空，呼吸到久違的新鮮空氣，雙腳一。

醫生們抬著擔架沖了過來，也沒拒絕，任由他們把伏了上去。

好困。

聽見盛意焦急的聲音，“姐，姐，你沒事吧！”

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地道：“我想睡覺。”

之后，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霍九淵不肯躺在擔架上，他自己上了救護車。

沈確一直跟著他，神如常，還不忘和他打趣：“果然是禍害千年，這都沒砸死你呢？”

霍九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聽見你說的那些麻話的時候，我倒是不得我死了。”

沈確的臉眼可見地僵了，他“呸”了一口，扭頭就走。

他現在琢磨，是不是拎起一塊石頭，照霍九淵腦袋來一下。

好讓他失憶。

————

程鳶等四個人，在醫院住了幾天。

住院這幾天，盛意來看程鳶，講了不的八卦。

程鳶聽得津津有味。

沈確和白秋怡談話的時候，他錄了音，事后剪輯了一份，公布在網上。

雖然很快就被和諧了，止討論，但是錄音很快被人下載下來，一傳十，十傳百。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白秋怡公報私仇，就是為了自己兒子一頭的事。

眾人嘩然。

加上他們的聊天提到了沈梨離婚，于是本來是沈梨的私家事，也被迫暴在公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