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程宅。
大廳里面麻麻坐滿了人。
有程宅的全部工作人員,有鄭北辰和鄭樂語,有姚歡,還有幾個程鳶認識的人。
角落里,還有某個高定婚紗品牌的工作人員,他們送來了幾條婚紗,每一條都流溢彩,如夢如幻。
然而現在它們可憐地掛在角落里,顯得非常可笑。
這幾個工作人員不敢吭聲,也不敢走。
因為即將為新娘的那個人,不見了。
霍九淵睜著一雙充滿紅的眼睛,他的面前,擺著從頭等艙休息室圾桶里面找出來的,程鳶的手機。
直到看到這部手機,霍九淵才相信,程鳶是真的逃跑了。
否則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程鳶能把手機丟在頭等艙休息室。
他理應覺得憤怒,可是看著這部手機,他的心里一片茫然。
為什麼?為什麼?
問題出在了哪里?
答應和他好好相的是,同意結婚的也是,可是一聲不吭逃走的也是。
他凌厲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心虛地低下頭去。
他啞著嗓子,道:“你們都知道什麼,快點說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霍九淵等得不耐煩,他指了指江初靜。
“江初靜,你一直跟著,你說說看。”
江初靜像是被上課點名的小學生,忐忑地站了起來。
“九爺,我真的不清楚啊,您想,夫人策劃這麼大的事,也不可能讓我知道。”江初靜低聲道。
“夫人”這個稱呼此刻顯得無比可笑,霍九淵怔了怔,忽然大笑起來。
他的笑凄厲又心酸,大廳里坐著的眾人心驚膽戰,恨不得鉆到地底里面去。
霍九淵笑完了,道:“那你詳細說說這兩天都做了什麼。”
江初靜仔細想了想,這才小心翼翼地道:“我最后一次接夫人就是前兩天和表小姐,表爺旅游回來后,當時我覺心還好的,在大廳里還放唱片聽。”
“誰的?”霍九淵任何細節都不放過。
“是個有名的鋼琴家,周淙一。”
霍九淵沉默了。
之前程鳶和他有過合作,還想過和他一起全國巡演,是他沒有同意。
是因為這件事,才想走的嗎?
江初靜此刻有點明白了,怪不得那天程鳶讓把小虎送走,還問了和陸離的事。
原來已經準備要走了,所以把掛念的事,都一一辦完。
但是,不敢說。
霍九淵看向陸離,“你帶人把周淙一找來,不管什麼辦法。”
一旁正在看當天登機名單的沈確,聞言抬起頭來,忍不住道:“你冷靜點,人跑了,總不能是為了和一個鋼琴家參加巡演吧。”
霍九淵用手著太,“你不懂,肯定是因為我沒同意他去,生氣了,只要我通清楚……”
坐在人群中的姚歡,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沈確看見就煩,他厲聲道:“你笑什麼笑?”
姚歡的臉蠟黃,這次流產,比想象中嚴重很多,子宮大面積損,基本是不可能再生育了。
被人從醫院強行拉過來,本來心如死灰,但是看了這一場戲,忽然覺得好笑。
程鳶竟然能把霍九淵這樣的人,耍得團團轉。
失去一切的也無所畏懼,站了起來,一面笑,一面道:“我是笑九爺原來這麼天真,我想程鳶就沒喜歡過你,和什麼鋼琴家沒有關系。”
霍九淵怫然,他起,幾步就走到姚歡面前。
“你知道什麼?說清楚!”
他那冷森森的氣場讓人害怕。
姚歡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一瞬間心里百轉千回。
把給程鳶買避孕藥的事說出來,好像也惹麻煩了。
剛遲疑了幾秒鐘,忽然,面前出現了一把槍。
黑的槍口對準了,后面,是霍九淵那張瘋狂沒有的臉。
“我只給你三秒鐘,你再不說話,我就崩了你,一,二,……”
“程鳶一直讓我給買避孕藥!”
姚歡嚇得大腦一片空白,雙一就癱倒在地。
“,說不喜歡您,不想懷您的孩子……”
姚歡嚇得變了聲,此刻的求生驚人,急忙討好霍九淵,“程鳶就是軸,整個國,還能找到比您更好的老公麼?也是在福中不知福。”
在被帶到這里之前,姚歡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現在面對真槍實彈,才發現,不幸與坎坷不值一提,能活著才是最好的。
鄭北辰離著姚歡不遠,聽到姚歡的話,他的臉上閃過一恍然。
怪不得那次在醫院,程鳶的藥掉了,看到霍九淵走過來他,那麼張。
當時他也是有一點奇怪的,明明那好像是個維生素瓶子。
現在想想,應該是程鳶把里面的藥換了。
鄭北辰這個表,霍九淵沒有錯過,他狠聲問道:“你又知道什麼?”
鄭北辰瞪了他一眼,“你喊什麼喊,我就是想起來,上次在醫院,看見你之后,藥掉了,很張,現在我才知道為什麼。”
霍九淵的聲音提高,“確定嗎?撿藥的話,我不可能沒看見!”
鄭樂語著拉了鄭北辰一下,示意他不要說了。
鄭北辰毫不懼,冷笑道:“我當時把那瓶藥踩住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張,但我想幫。”
霍九淵呆了一呆,他咬牙道:“好,很好,你們都和是一伙的。”
小時候,程鳶邊就圍了一群人,像是芒萬丈的太。
現在,又把他邊人的心,一顆一顆擄走了。
每個人都。
都幫。
他是一個笑話,是人生中最大的笑話。
霍九淵又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悲涼和絕充斥進每個細管,抑得他不過氣。
他舉起槍,“滾,都滾!”
眾人驚,如鳥般紛紛逃竄。
姚歡本來以為霍九淵不會善罷甘休,聽到他這一聲“滾”,反而松了口氣,抱著頭混在人群里,連滾帶爬地跑了。
一瞬間,大廳里只剩下沈確和江初靜。
霍九淵毫不遲疑,拿槍對準了,“你站在這里干什麼?”
江初靜嚇得魂飛魄散,強撐著勇氣站得筆直,“我就是想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我想夫人并不想看見您這樣子。”
霍九淵覺得荒誕可笑,“背叛了我,你還要幫說話,程鳶到底有什麼毒,把你們一個個洗腦這樣子?”
“就是騙子,騙子!答應和我在一起,答應和我結婚,可都是在騙我!”
霍九淵臉扭曲猙獰。
他忽然沖上去,一把抓住江初靜的服領子。
“你也是人,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除了沒有答應讓去和周淙一巡演,我還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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