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蒼白著臉,懇求醫護人員,“讓我進去看看,我能認出來里面有沒有他。”
那醫護人員為難地道:“士,真的不可以,你看現場也有很多害者的家屬,他們也被攔在外面呢。”
一旁站著的警察也過來驅趕程鳶,“讓你在這里講了這麼多已經是不合規了,你還是個孕婦,請你還是回家等消息吧!”
程鳶急得流出眼淚。
王還在瘋狂打電話。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一下,王愿的一個化妝師,打了過來。
王如同看見救星,他又氣又急,接起來就破口大罵:“damn!為什麼你們都關機?”
那化妝師嚇了一跳,“九爺在醫院麼,他關機了,讓我們也關機,還是他睡著了我想打會兒游戲,才著打開的。”
“我說,你可不能告訴……”
化妝師正在絮叨,王急不可耐地打斷他的話,“別廢話了,你們究竟去了哪個醫院?”
“怎麼了?”化妝師猶豫了一下還不想講,畢竟九爺為人嚴厲。
“再磨蹭,程小姐都要暈倒了!”王大吼。
化妝師瞬間瞳孔放大,“在圣濟……”
——
程鳶剛開始被王死命拽走的時候,還是不怎麼相信,王愿真的不在帆船酒店。
“你就信我吧,我要是撒謊天打雷劈,他是因為不舒服才去的醫院,他怕你擔心才說見客戶的。”
王只恨不得對天發誓了。
程鳶心俱疲,“等見到他再說。”
圣濟醫院。
化妝師在接到王的電話之后,又刷到帆船酒店炸的消息,瞬間兩個人都明白是程鳶擔心。
他們當即立刻跑出醫院,在門口等著。
程鳶下車看見這兩個人,心里終于安定了許多。
王好像是沒騙。
“哪個病房?”直接問道。
化妝師急忙領著向前走,“您跟我走,三樓。”
三樓一間單人病房里,霍九淵手背上著輸針,睡得正沉。
他的臉上依舊有未消的紅疹,在不設防的睡眠狀態下,看起來無辜又脆弱。
盡管早就猜到是他,但是乍一看那張悉的臉,程鳶還是怔住了。
盯著霍九淵的臉很久,眼睛都不敢眨。
生怕再一睜眼,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王扶住,“坐下吧,你今天太累了。”
程鳶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不了,我們還是走吧。”
王“啊”了一聲,“什麼?走?”
他覺得,反正都到了這份兒上了,就相認唄,霍九淵天天都要往臉上涂膠,也夠辛苦的。
“嗯,我想回家休息。”程鳶也沒多說什麼。
王看臉不太對勁,他站著沒,陪著笑臉道:“你都知道他是誰了,就別鬧別扭了,在這兒陪陪他吧。”
程鳶了肚子,平靜地道:“他這麼喜歡裝神弄鬼,就讓他繼續裝好了。”
王:“……”
他急中生智,忽然喊了一聲:“哎呀,王愿,程鳶來看你了!”
霍九淵在睡夢中條件反般渾一,瞬間睜開眼睛。
當他看見程鳶站在門口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快速地拽起巾被,捂住了臉。
王撓頭,他覺得這倆人的智商加起來都不過百。
“別躲了,霍先生,程鳶都在這兒站了久了,早就看見了。”
霍九淵尷尬地拿下巾被,看向程鳶。
兩個人的視線匯,緒暗涌,似乎翻起清濤海浪。
霍九淵覺得程鳶的狀態不怎麼對。
他竟然敢喬裝打扮接近。
是不是很生氣?
他立刻跪道歉,“你別生氣,我就是太想你了,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馬上就走。”
程鳶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大踏步走過去,抬起手,“啪”給了霍九淵一個。
王和兩個化妝師都是大驚失。
挨了打,霍九淵反而心安了點,他了解程鳶。
能直白地生氣說明他還有得救,要是真的生氣了絕了,不會表現出來。
當下他心里一松,把另外一邊臉側了側,厚著臉皮道:“要是沒消氣,這邊也來一下?”
程鳶冷著臉不說話。
霍九淵立刻裝可憐,“今天我騙你是我不對,但我也是不想讓你擔心才沒說來醫院的,你看我過敏這麼厲害,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王走了過來,道:“霍先生,程鳶生氣不是因為今天你騙,是因為帆船酒店出事了。”
化妝師在背后,“發生了炸案,程小姐以為你在里面。”
霍九淵立刻坐了起來,“什麼?”
他來不及打開手機驗證真偽,既然他們都這麼說,那肯定是真的。
程鳶肯定是擔心壞了。
他的心里充滿了開心,疚,和忐忑。
開心程鳶擔心他,疚讓程鳶擔心,忐忑程鳶還是不原諒他。
他手去拉程鳶的手,“以后我絕對不會關機了,你二十四小時都能找到我,我保證!”
程鳶默默地把手從他手里開,低聲道:“行了,我先出去一下。”
說完,轉就走。
霍九淵不顧手上還著輸針,撲下床去追,“程鳶!你別走!”
程鳶腳步一頓,“你干什麼?”
霍九淵臉上又可憐又著急,“你……你不會又要跑了,繼續躲著我吧。”
“你都要生了,不要再跑了,你要是實在不想見我,我保證馬上就走,不會再來打擾你,我保證。”
聽著霍九淵不停地發誓,程鳶無奈,“你在胡說什麼,我就是想去上廁所,當著你們不好直說而已。”
霍九淵半信半疑,“真的?你不會出了門,就走了,讓我找不到?”
程鳶看了他一眼,“我憋不住了,要著走也得上了廁所再走。”
霍九淵訕訕地把的松開了。
兩個化妝師忍不住相視看了一眼,九爺這可憐樣,也是世間罕見。
王上前扶住他,把他送回到病床上,還不忘大聲提示程鳶,“你看你,輸針都要掉了,手都出了……我喊護士給你重新弄一下。”
程鳶無奈苦笑,出了門向廁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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