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風溫暖干燥，吹得白樺樹嘩啦作響。

王姨帶著孩子在店里玩，過落地櫥窗，只能看見程鳶和艾莉婕坐在長椅上的背影。

們聊了很久。

瑪莎吃著冰激凌，好奇地用當地語言問王姨：“阿姨，那個漂亮姐姐是我媽媽的朋友嗎？我以前從來沒見過。”

王姨心不在焉，搪塞道：“是吧。”

瑪莎拿冰激凌逗沐恩，“小妹妹，想吃嗎你連牙都沒有，哈哈哈……”

王姨心里默默地想，論輩分，沐恩可不是瑪莎的小妹妹。

是小侄。

正在胡思想，就見程鳶和艾莉婕站了起來，一前一后走進店里。

王姨觀察著們的臉，兩個人都緒都復雜，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艾莉婕仔細地看著王姨懷里的沐恩，怯怯地請求程鳶，“我能抱一下嗎”

程鳶聲音溫和，“當然。”

艾莉婕從王姨懷中接過沐恩，看著嘟嘟的臉和小手，忍不住熱淚盈眶。

瑪莎納悶地問：“媽媽，你怎麼哭了”

艾莉婕抹了抹眼淚，“我是覺得小妹妹可。”

瑪莎嘟，“我也很可。”

程鳶笑著的頭，“對，你們一樣可。”

艾莉婕抱了沐恩一陣子也沒舍得還給王姨，程鳶心地建議，“要不要一起合個影，做個紀念”

艾莉婕深邃麗的眼睛閃過一驚喜，“可以嗎”

“當然可以，以后見面的機會可能就不多了。”程鳶道。

艾莉婕聞言，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和程鳶，瑪莎站在一起，懷里抱著沐恩，由王姨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后發給了們。

艾莉婕對著程鳶謝了又謝，這才帶著瑪莎走了。

等們走遠了，王姨才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啊，你們沒談妥艾莉婕不想見霍先生嗎”

程鳶反應平靜，“嗯。”

“說那件事至今為止對都是噩夢，知道自己對不起霍九淵，但是又沒有勇氣面對他。”

王姨又氣憤又無語，“怎麼能這樣呢，現在日子過得舒服了，以前的孩子就能當做不存在嗎”

程鳶倒是沒那麼大反應，只是淡淡地道：“父母也只是一場特殊的緣分，如果命里注定沒有，那麼強求也沒有用。”

人生就是一場不斷失去最終只剩下自己走向終點的旅程。

程鳶雖然上說得冷靜，心里卻也戚戚然，對王姨道：“王姨，這邊的事我也都辦妥了，過兩天，我就準備回去了。”

“你怎麼說，要不要跟著我回去”

王姨道：“我打算兩頭跑吧，先帶沐恩兩年，等大了，我再回來。”

程鳶微笑道：“也行。”

兩天后。

程鳶帶著沐恩，坐專機先回到了京城。

王姨沒有和一起回，說還有東西要收拾，王吐槽說你有什麼東西收拾，別帶一堆破爛讓人家看笑話。

王姨生氣了，“我活了五十多歲，攢點家當不容易，怎麼能是破爛呢”

程鳶打圓場，“帶，都帶，程宅后院有一幢樓，你帶多東西都有地方放。”

王姨這才高興起來。

飛機坐了足足七個多小時，落地的時候，天氣沉。

霍九淵直到看到程鳶母才終于松口氣，“你這早不回來，晚不回來的，偏偏天氣不好的時候回來，我都擔心死了。”

程鳶笑著，“不能再拖了，怕趕不上你生日。”

“我生日……”霍九淵皺皺眉，他生日明明還有一陣子。

忽然，他想起來什麼，一下子抬起頭，問道：“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了”

“嗯。”

霍九淵沉默。

程鳶替他說了出來，“我見到陳婕了。”

霍九淵渾的凝固，他冷冷地道：“你之前都沒有和我說，看來，是也不想見我了”

程鳶看著他強行忍耐的臉，心里一痛，聲道：“現在還沒做好準備，給點時間……”

“行了行了，”霍九淵揮揮手，“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還需要找媽。”

程鳶挽住他的胳膊，“雖然你沒有一個好媽媽，但是你可以做一個好爸爸嘛。”

“當然。”霍九淵凝神看著沐恩的臉，“我兒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程鳶打開手機，把和艾莉婕的合影給他看，“我們和拍了張合影，之后可以洗出來放在房間里。”

霍九淵掃了一眼就把視線收回來，“洗什麼洗，又不是多的人，我們的房間干嘛放的照片。”

“你怎麼這麼圣母心，你不會覺得有資格做沐恩的吧。”

霍九淵很生氣。

程鳶垂眸，“不是我圣母心，是我滿謝的。”

“哦”霍九淵不滿，“做過什麼值得你謝”

程鳶輕聲道：“是故意把你放在程宅的門口的，知道我爺爺宅心仁厚，一定不會虧待你。”

“幸好把你送到我家，否則，我可能并沒有機會認識你。”

霍九淵說不出話。

怔愣了一會兒，他閉起眼睛，道：“我們回家吧。”

后來，還是發生了一些事。

霍震山來過一次程宅，用拐杖敲著地面，傲慢地通知程鳶，第一個孩子是孩，跟著姓可以，之后的孩子一定要和霍家姓，否則……

程鳶還沒說話，王姨跳了出來，把霍震山罵了個狗淋頭。

霍震山氣得差點昏過去。

然后，他就被霍九淵請出了程宅。

霍九淵說話更氣人，“我贅程家了，孩子姓程不很正常嗎而且我和程鳶只生這一個，以后不會再生了。”

霍震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鬧！你是霍家家主，怎麼能贅別人家霍家那麼多產業，你要白送程家嗎”

霍九淵：“哦，我準備把鄭北辰和鄭樂語接回來培養，以后就把霍家旗下的產業都給他們吧。”

霍震山這次真的氣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請走了這尊大佛，程鳶皺眉道：“他也七十好幾的人了，你悠著點，別真把他氣病了。”

霍九淵笑道：“誰氣他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抱住程鳶，聲道：“余生我不想浪費一分鐘在工作上了，我只想陪著你。”

(正文完，接下來進沈確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