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京市，榮恩集團。

周京淮傍晚的時候，來了一趟公司，理幾件急的事務。

他才踏出電梯，林書就迎了過來，一臉為難：“葉總來了。”

周京淮步子一頓。

他看著林書的臉，久久不語。

前年，葉嫵離開榮恩后，再沒有踏進這里半步，今日過來，一定是為了小瀾安吧！

半晌過后，周京淮輕聲問：“在哪里？”

林書連忙說道：“葉總還沒有出月子，我安排在您的辦公室里等候。葉總的臉看著蠟黃，應該是氣兩虧……算算產后才十來天。”

三言兩語，兩人到了辦公室門口，林書推開門就避嫌了。

周京淮走進去，輕輕合上門。

一室幽靜。

五月底的天氣，葉嫵穿著寬松的子，披著薄羊的披肩，一看就沒有養好，的下快要尖了，臉上亦盡是憔悴之。

周京淮走過去，半蹲在葉嫵跟前，聲音溫而沙啞：“還沒有出月子，怎麼出來了？小傾城好嗎，吃得香不香、睡得香不香？”

葉嫵沒有一反應。

直勾勾地看著周京淮，聲音木然：“瀾安在哪里？我想見見他。”

周京淮結稍稍滾。

葉嫵用更冰冷的聲音，又說了一遍：“周京淮，瀾安在哪里？我要見見他，他是我懷胎九月生下的孩子，你不能不明不白就把他帶走，讓我連一面也見不著。”

周京淮仰頭看。

一會兒，他嗓音沙啞：“我帶你去。”

……

京市的傍晚，落日熔金，暮云璧合。

山里的寺廟，響起陣陣古老的鐘聲，余音震震。

一輛黑房車沿著彎彎的山道，緩緩駛上山頂，靈妙寺的香火旺盛，四周的霞云環繞，一派祥和之氣。

車子停下，周京淮側頭看著葉嫵，輕聲說：“圍著披肩，山里寒氣重。”

葉嫵沒有接話，全裹下車，跟著周京淮去了一間宏偉的大殿，上頭有很多的格子，三尺見方，里頭放著一些品。

最好的位置，放了一雙小虎頭鞋，是藍的。

底下，是只很小的白玉盒子。

晶瑩亮。

葉嫵手，手指得不樣子，拿過小虎頭鞋子輕輕，然后又那只小盒子，那冰涼的玉盒里面裝著的，是的瀾安嗎？是瀾安嗎？

瀾安，是媽媽。

瀾安，你冷不冷，你怕不怕？

山里寒冷，你在那里有沒有裳寒，你在那里有沒有人說話，你在那里有沒有的小床？

葉嫵地抱著，眼淚一滴滴地落下，浸了上等白玉。

一旁的周京淮眼角帶淚，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攬了葉嫵的肩，還在月子里，他怕哭壞了子！

葉嫵卻他出去，恍惚地開口：“周京淮，我想和瀾安單獨待一會兒。”

周京淮心中難到極點。

但最后，他還是離開了，讓葉嫵獨自待著。

夜幕降臨，大殿風陣陣。

葉嫵卻一點也不害怕，輕輕解開自己的披肩，包裹住那只白玉的盒子，那上面有的溫，瀾安就會暖和一點、就會覺得還在媽媽的懷里。

葉嫵抱著盒子，淚如雨下——

瀾安，媽媽能為你做的事，那麼！

瀾安啊，你在那里找著阿婆好不好，阿婆會照顧你，會給你燉白菜條，會給你做各種的饅頭，外婆還會給你織暖和的小裳。

瀾安，你聽見沒有，你聽見媽媽說話沒有？

瀾安，媽媽唱搖籃曲給你聽，好不好？

葉嫵一臉是淚，輕輕地唱著兒時，外婆唱給的歌——

【天，月明朗，我的小瀾安睡著啦。】

【夜游神不要來打擾。】

【我的瀾安睡著了，快快長大，高拔個兒，我的瀾安睡著了……】

……

忽然間，葉嫵失聲痛哭。

為什麼是瀾安？

上天，為什麼要帶走我的瀾安？

——我的出生那麼冷清，我懷著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幻想過無數次我將許他繁花似錦，我會給予他一切的幸福，可是你卻帶走他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上天給我的磨難這麼多？

為什麼要帶走我的外婆和瀾安？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