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耀做的煎餅,實在難吃。
最后,廚娘新做了菜。
飯后,周京耀并未立即離開,而是留下來和何競下了兩盤棋,蘇綺紅勸了一下,畢竟何競不好,但何競擺擺手,堅持玩兩盤兒。
月兒尖尖,掛在林梢。
何競沒能堅持下兩盤。
一盤過后,他靠著沙發睡著了。
蘇母輕手輕腳,為他蓋上了輕薄的小毯子,并且對周京耀說:“睡下了,就不吵醒了。夜里總是咳得厲害,還是睡著了好,一些罪。”
這些話里頭,疼是那樣明顯。
周京耀安靜地聽著,而后將手里的棋子,一顆顆收起來。
他起的時候,外面忽然下了狂風暴雨,翠綠枝頭在狂風暴雨中,左右搖擺,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折斷。
背后,是何競輕淺的呼吸。
——生命無常。
周京耀躊躇一下,還是同蘇母道別了,蘇母看看外頭的風雨,言又止。
突然,何競醒來了。
一醒過來,外頭就從玄關灌了一口風進來,咸咸的。
何競咳了一陣,輕輕靠回沙發上,抵留周京耀:“風雨太大,留在這里住一晚吧!”
周京耀正想拒絕。
樓梯口,站著蘇綺紅。
燈下,的臉蒼白,但卻出一抹笑,用主人的口吻說道:“何競說得對,外面雨太大了,住一晚明早走吧。”
氣氛,很是微妙。
周京耀黑眸直勾勾地著蘇綺紅,又落回到何競的上,而后淡笑:“那就打擾了。”
蘇綺紅看著丈夫,聲音溫:“我帶他去客房。”
說完,轉朝著二樓走。
周京耀點頭跟過去。
一樓,何競仍坐在那里,臉上的神怔怔的,一旁蘇母為他拉拉小毯子,輕聲斥責:“你他來,也不怕傷了小琛的心,也不怕傷了綺紅的心!”
何競握住蘇母的手掌,苦一笑:“媽,我是迫不得已。”
蘇母輕嘆:“沒想到,他會來。”
周京耀現在的份,就和舊社會那肩挑兩房一樣,比那還不如呢,人家舊社會那還有個名分,他現在完全沒有編制,主打一個自愿,還要看著人家夫妻恩。
那是周家的大爺啊,也愿意的。
蘇母嘆息,扶著何競起上樓。
……
二樓客房。
蘇綺紅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暴雨如注,對后的男人開口:“以后,不要再來了!何競他病了,喜歡天胡思想。”
周京耀目深邃,他問:“那你呢?你需不需要我?孩子需不需要我?家里需不需要有個男人支撐著?”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綺紅猛地掉過頭來,眼里含著淚,還有倔強:“你能做的事,我花錢可以請人做!周京耀,你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不要再自己了。”
周京耀輕聲反問:“他們是小蘇茉的爸爸嗎?是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嗎?”
“那你早去哪了?”
“小蘇茉出車禍的時候,你在哪?”
……
蘇綺紅仰頭,聲音仰,總歸是難過的。
周京耀拿起外套,想要離開,但是樓梯間傳來何競的咳嗽聲,他又將外套放下了。
他注視著人,低聲開口:“你放心,等到那天,我不會強迫你。”
他又添了一句:“就當是為了何競。”
為了何競。
這四個字,差點讓蘇綺紅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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