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同事低聲的議論混著王明霞的哭聲鉆進溫漾的耳朵。

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母親王明霞額角的淤青和破皮的角，像被剝了服般手指在側攥得發白。

”漾漾，這次你一定要救救你哥啊！”

王明霞抓著的手腕，指甲幾乎陷進里，”那些人說了，只給三天的時間，三天不還錢，就再也別想見到他了！”

“漾漾，漾漾啊！他可是你哥哥啊，只有你能幫他了，算媽媽求你了！”

溫漾像個木樁一樣立在那，任由母親揪著搖晃，邊卻喃喃地一直在機械重復：”八十萬.......余天居然給了你們八十萬？”

這個數字像一塊燒紅的鐵，烙在的意識里。

能想象得到，八十萬就算不是余天全部的積蓄也是他這些年存下的大半存款，而這些錢更是他最近一直在籌備安保公司的啟資金，就這樣被的家人一口吞掉了？

”你哥也是沒辦法........”

王明霞似是也才聽到低喃的質問，眼神閃躲，哭喪著道：”張玫肚子眼看就要生了，再不給彩禮錢你哥哥就結不了婚，到時候咱們溫家的孫子就要跟了別人姓了，漾漾，你哥也是沒辦法啊.......”

”所以他就去賭？！”

溫漾聲音陡然拔高，引得整個公司的人紛紛側目，”媽！那是余天的汗錢！他當了十四年兵，那是國家給他的補償啊！你知道這些錢是他多次差點沒命才換來的嗎？！”

王明霞的眼淚又涌出來：”媽知道對不起你......可那是你親哥啊！你總不能看著他去死......”

溫漾已經到了崩潰邊緣，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此刻空得嚇人，角不控制地輕微搐。

方梨連忙過去，用力握住的手。

”阿姨。”

徐方梨默不作聲微微將溫漾拉到自己后，聲音平靜：”這種事您找漾漾有能有什麼辦法，您剛才說的這種況應該報警，非法拘和買賣都是刑事犯罪，警方會出面理這.......”

”不能報警！”

誰知，方梨話還沒說完，王明霞像被燙到一樣尖。

”那些人說了，敢報警就剁了你哥的手指頭！”

溫漾突然笑了，那笑聲讓徐方梨后背發涼：”好啊，那就讓他們剁。”

盯著母親的眼睛，”反正他那種人，有手也是用來賭和。”

王明霞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兒，抖著：”你......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哥......”

”那我要怎麼說？”

溫漾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鋒利，”說他是個廢？說他活該？說他一開始就不該找張玫，本就配不上余天那八十萬？！”

看著這樣的溫漾，方梨心都跟著痛。

沖一旁的季甜甜招手，低聲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我請大家喝咖啡，你組織一下去對面的咖啡廳。”

季甜甜明白，徐方梨這是想給溫漾留點面子。

當即點點頭，招攬著大家離開了公司。

周聿凡一直立在會議室門口，暗暗地沖方梨點點頭，表示他不走，有況喊他。

辦公室安靜下來，方梨才聽到溫漾與平時不同，格外重的呼吸，像是在抑忍著什麼。

頭頂明亮的燈傾瀉，照得王明霞臉上的皺紋更加深刻。

突然跪了下來，在當著方梨和周聿凡的面抱住溫漾的：”漾漾，媽求你了......最后一次.......你爸放不下面子本不會管你哥的事，可我要是救不回你哥你爸他會打死我的......”

溫漾沒有。

看著母親花白的頭頂，想起小時候這個人也是這樣跪在地上，在父親心不好想沖手的時候，抱著安。

那時候躲在懷里就覺得滿是安全，可現在.......

”為什麼總是我？”

溫漾輕聲問：”為什麼每次都是我來收拾爛攤子？”

王明霞的哭聲戛然而止。

抬頭，渾濁的眼里閃過一困：”你是他妹妹啊.......”

”我也是你的兒！”

溫漾突然發，聲音在辦公室里炸開：”我十七歲就開始打工給你寄錢！我大學四年沒買過一件新服！我一個人在海城租不起房子連泡面都吃不起，你有問過一句嗎？！”

徐方梨默默退后一步，給們留出空間。

看到溫漾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上，但背脊得筆直，這是第一次見到溫漾在家人面前不彎腰。

”現在你為了那個廢，來求我.......”

溫漾的聲音支離破碎，”求我再去榨干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媽，你的心呢？!”

王明霞癱坐在地上，像是被走了骨頭。

喃喃自語：”我也不想啊......可你爸........你哥.......”

”夠了！我爸！我哥！每次都是他們！那我呢！”

“你.......你也是媽媽最的兒啊！”

“我？你......最的......兒？”

溫漾抬手掉眼淚，”是兒，還是搖錢樹？”

看著母親又似驚詫又似被的質問穿想法的錯愕，溫漾無比失的冷笑：“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拿余天的錢，你們從來都不在乎我，所以本不會在意你們拿了余天的錢以后我會面臨怎麼樣的局面.......”

以后，該怎麼面對余天？

本來，十年前就是因為母親的行為讓他輟學，讓他差點面臨前途盡毀。

十年后，他們居然還好意思朝他手要錢！

溫漾像被了靈魂一樣一直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余天.......余天........

“啊！！”溫漾突然捂著臉崩潰大喊。

方梨擔心，連忙過去扶住。

“漾漾........”

“梨子，為什麼.......我要有這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