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錚本以為季庭禮會出逃，結果沒有，他穩穩當當坐在那把真皮座椅上，椅子轉了半圈，眼神看過來之際，還帶著點笑。

程錚本以為季庭禮會拒捕，或者用盡一切手段反抗，就像季業鴻那樣，窮途末路之際，也要拼命殺出一條路。

結果，也沒有。

一切順利的出奇。

程錚帶著人踏進季家集團這棟大樓時，公司前臺沒攔，保安直接放行，就好像事先接到過通知那樣，極度配合。

包括季庭禮本人。

季庭禮輕笑道，“走吧，我隨時配合。”

這反倒是把監察司的一眾人給整得不會了。

程錚看向季庭禮，有那麼一瞬，他在季庭禮眼底竟然看見了幾分躍躍試的興味，就好像獵人看見獵，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覺。

但很快，那一流消失不見，快到像是錯覺。

季庭禮角噙笑，順手理了理袖扣，出的一截手腕骨節分明，手腕側一圈整齊的牙印，清晰惹眼。

程錚注意到了，但沒多看，側過頭使了個眼，后的下屬掏出銀的手銬上前一步。

季庭禮不不慢地起，高定西服剪裁修，高大拔的形優越出眾，滿矜貴，迫不減半分。

可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開玩笑，“我都這麼配合了，還怕我跑嗎？”

監察司的下屬沒吭聲。

眼前的季庭禮確實足夠配合，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給人的危險程度，比帶著槍殺紅眼的季業鴻還要可怕。

越靠近，這種覺就越明顯。

最后是程錚上前一步，直接搶過那副銀手銬“咔”一聲套在了季庭禮的手腕上。

程錚道，“季總適應一下也好，畢竟以后要戴很久呢。”

“程檢察，你這話的口吻，和那個小狐貍真像啊。”季庭禮低低笑出聲。

他往程錚后看了一眼，沒看見想等的那個人，連口吻都有些失，“那小狐貍怎麼沒來？這不是最想看到的嗎？”

這個“”指的是誰，程錚很清楚。

也正是因為清楚，所以程錚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臉一下就冷了下來。

“想不想看，反正你是看不到了。這是你應得的。”程錚揮了揮手，“帶走！”

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只聽季庭禮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

“那可未必呢。”

季庭禮眸深深，金邊眼鏡背后折的暗，攝人心魄，意味不明。

程錚面無表道，“死心吧，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

裴家老宅里，姜晚正在慢悠悠地溜達。

裴燼跟著姜晚的腳步，隨著慢悠悠溜達。

邊上的傭人端著剛泡好的茶，本來想上前，但想想還是識趣地退到了一邊。

旁觀者清。

兩人之間渾然天的默契，比之前更濃，是旁人怎樣也不進去甚至無法打擾的契合。

像是兩個靈魂的撞和共鳴。

傭人遠遠看著。

長廊上的姜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側過臉正對著裴燼說話，而裴燼挑著眉，回了兩個字。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

“快看。”另一個傭人扯了扯邊人的袖子，小聲道，“戒指，姜小姐手上戴了戒指！”

“哪呢哪呢？”

被拽的傭人放下托盤剛想去看，結果一抬頭，長廊上的兩人已經不見了。

長廊兩側都是房間。

姜晚正溜溜達達，突然被裴燼拽進了其中一間臥室。

眼前一花，還沒看清四周的景，就聽見裴燼說，“這里沒人，寶貝，先接個吻。”

“……”在車上還沒親夠呢？

姜晚的手心都發燙。

不容拒絕，裴燼的吻已經落了下來，又兇又狠。

姜晚被他抵在墻上，后背著冰涼的墻面，前是裴燼滾燙有力的軀，姜晚仰起頭，被迫承。

好半晌后，這一吻才結束。

姜晚被親的氣息都不穩，咬著牙喊他，“裴、燼！”

“嗯，老公在呢。”

裴燼笑著退開半步，可看向姜晚的眼神仍舊帶著十足的侵略，意猶未盡。

他就是喜歡，哪哪兒都喜歡，的眼睛和角，的發和氣息，一顰一笑，都他罷不能。

姜晚緩了緩，瞪了裴燼一眼。

但這一眼實在沒什麼殺傷力，那水瀲滟的眼眸，實在勾人。

裴燼了姜晚的后頸，明知故問，“不喜歡？”

姜晚往后一靠，躲開裴燼的手，徑直往外走。

但在走出兩步時，姜晚突然轉過，一把出手拽著裴燼的領子，將他拽到自己前。

高差讓裴燼不得不微微低頭。

姜晚眼尾上挑，“喜歡。但我更喜歡這樣。”

姜晚直接親了回去。

裴燼低笑一聲，任由姜晚靈巧的舌尖勾著他，呼吸纏之間，他縱容著姜晚的霸道，直到有想退的意圖，裴燼托住姜晚的腰，拿回主導權，一寸寸攻城略地，加深了這個吻。

在險些失控之前，姜晚提醒道，“等等等等……先辦正事。”

剛好這時，外面傳來了汽車引擎聲，接著就是裴老爺子到喊人的聲音。

之前裴老爺子不在家，現在回來了。

裴燼哼笑一聲，這才松開姜晚。

提起正事，姜晚聽著外面的靜，問道，“對了，裴聞海會來嗎？”

這趟來裴家老宅之前，裴燼讓人給裴聞海遞了個消息，讓他回來接駕。

姜晚能想象，收到這消息的裴聞海一定罵得很難聽。

“會。”裴燼理了理姜晚的頭發。

果不其然，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外面又傳來了一道汽車引擎聲，這回確確實實是裴聞海回來了。

聽聲音，這會兒正在和裴老爺子打招呼。

走出房間之前，姜晚沉著，“新的問題來了，怎麼驗證這個Z先生到底是不是裴聞海呢？”

裴燼的回答比姜晚想的還要簡單暴。

他說，“刑訊供試試看？再不行就把他邊的人一起帶過來，該查的查，該審的審，總會有人開口。”

姜晚聽完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裴聞海。

你活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