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棠算了一下，說道：“就是明日了。”

“明日？”顧知行突然轉過頭來，眼睛亮亮的看著沈今棠。

總算是解放了，這幾天學也學不下去，玩也玩不痛快，總算是要考試了，考完就解放了。

看著顧知行不自覺上揚的角，沈今棠只是皺著眉，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喜悅。

“沈今棠，要是本世子明天考不過，你該怎麼辦？”顧知行突然開口問道。

“考不過便考不過，”沈今棠看向顧知行，說道：“只要世子殿下明日努力了便好。”

“早些睡吧，世子殿下。”沈今棠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疲憊。

輕輕吹滅了燭火，屋瞬間陷一片寧靜的黑暗。

沈今棠實在不太想和顧知行多說些什麼。

今日，的癸水來了，疼得厲害，這種疼痛是之前從未經歷過的。

或許是因為這一個月來顛沛流離，寒迫，早已不堪重負，這才導致了如今的痛苦。

月從窗外進來，灑在屋，給黑暗的空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

沈今棠平躺著，手腳冰涼，小腹的疼痛卻如鈍刀子在剜一般，一陣陣地襲來。

額頭上滲出細的汗珠，只能是把自己蜷起來，試以減輕疼痛。

顧知行則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頭腦里滿是明日的考試。

說不張那是假的，這可是他生平以來，第一次這般認真的對待一次考試，若是還考不過，那豈不是太過丟人了？

要不起來再去背一背夫子給押的題，萬一考到了呢？

俗話說得好，臨陣磨槍，不快也。

但，養好神，同樣也很重要。

顧知行又翻了一個，還是沒能糾結出來。

他再翻過去，借著月去看沈今棠。

只見沈今棠又蜷了一團。

又胃疼了？

顧知行輕聲喚道：“沈今棠？”

“我在。”聲音低低的，帶著一抖，沈今棠艱難地應了一聲。

的額頭早已被汗水浸，發黏在臉頰上，顯得格外狼狽。

“你怎麼了？”察覺到沈今棠聲音的異樣，顧知行猛地從床上坐起，轉頭向。

月如水，灑在沈今棠的臉上，映出蒼白的和毫無的臉頰，那模樣看得人心驚。

顧知行面一沉，顧不得多想，掀開被子，赤腳便下了地。

沈今棠蜷一團，子微微抖，聲音細若蚊蠅：“沒什麼大事，不過是癸水來了而已。”

這話一出，顧知行的面微微一僵，略顯尷尬。

但看著沈今棠疼得滿頭大汗，他又迅速冷靜下來，皺眉問道：“這麼疼嗎？有什麼辦法緩解？”

沈今棠虛弱地搖了搖頭：“忍過去就沒事了，世子還是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考試。”

實在沒力再應付顧知行，只盼著他能早點回床休息，別再管自己。

顧知行卻沒，只是皺著眉看著沈今棠蜷在地上。

子涼對子不好，這段時間讓沈今棠睡在地上，寒氣，怕是加重了的不適。

想到這兒，他二話不說，隔著被子將沈今棠連人帶被子從地上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讓沈今棠微微睜眼，輕聲說道：“別胡鬧了。”

的聲音里帶著一疲憊和無奈。

“沒有胡鬧，你睡床。”

顧知行沒理會的抗拒，只是穩穩地抱著朝床走去，小心翼翼地將放在床上，又仔細地給蓋好被子。

沈今棠能到被子里殘留的余溫，還有顧知行上悉的氣息，可劇烈的疼痛讓大腦一片空白，本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顧知行沒停留太久，轉便出了門。

沈今棠將全部力都放在抗爭疼痛上，也無暇顧及其他。

閉上眼睛，蜷一團，試圖減輕一疼痛。

只是，不多時，顧知行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姜茶回來了。

沈今棠瞧著他，眼神復雜，不知該作何反應。

顧知行將輕輕扶起，讓靠在自己肩頭，然后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姜茶，輕聲說道：“張。”

沈今棠疼得厲害，只能順從地喝下那溫熱的姜茶。

順著嚨流胃里，帶來一暖意。

“好了，喝完了就好好睡一覺。明天若是還難，本世子帶你去瞧太醫。”

顧知行將碗放到一旁，又給掖了掖被子，聲音里帶著一溫的關切。

沈今棠看著顧知行，眼神愈發復雜。

顧知行卻似是沒察覺，只是笑著問道：“怎麼？了？想報答本世子？”

沈今棠微微搖頭，聲音里帶著一無奈：“我在想，今晚這麼一鬧，你明天考試還能記得多？”

聽到這話，顧知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佯裝生氣，皺眉道：“煞風景！這個時候提考試，多煞風景啊？”

但轉頭看到沈今棠慘白的面，他的語氣又了下來：“放心好了，本世子腦子靈得很，那些東西都裝在腦袋里，忘不了。”

見沈今棠仍是一臉懷疑，顧知行干脆坐到床邊，清了清嗓子，開始背誦起來：“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育焉……”

沈今棠聽著顧知行背得流暢無比，心中微微松了口氣，疲憊涌上來，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故君子尊德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微，極高明而道中庸……”

見沈今棠已經閉眼，顧知行的聲音漸漸放輕，語調和得像是在哄人睡：“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

到沈今棠的呼吸漸漸平穩，顧知行知道已經睡著了。

他輕輕給掖好被子，然后起，拿了本書，借著窗外進來的月，歪在小榻上看。

淡淡的月灑在他上，映出一片寧靜。

第二日。

沈今棠難得地起晚了。

睜開眼睛時，房間里已經空無一人。

皺了皺眉，回憶起昨夜的事，臉頰莫名地泛起一熱意，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星回！”沈今棠輕聲喚道。

星回應聲而，步伐輕快，臉上帶著一關切：“主子，您醒了？”

沈今棠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世子呢？”

星回連忙答道：“主子放心，世子已經去書院參加考試了，是我讓流火親自送過去的。”

沈今棠這才松了口氣，去考了就好。

星回見神稍緩，卻又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

沈今棠察覺到的猶豫，抬眸問道：“還有什麼事？”

星回微微一頓，這才說道：“太師府來人了，讓主子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