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依稀能夠聽到他旁邊還坐著人,說的法語。
蔣藝說的沒錯,他在很遠的地方。
“你是不是在工作?”這個時間點,法國下午時間,如果忙的話,應該是他的工作時間。他們已經好些天沒這麼通過電話了。
周宴拾從林城離開后,除卻問候爺爺病特意的聯系外,打過來的時間都很平均,間隔大概會有一到兩天,不會超過兩天。
大多是簡單的問候。
像是......例行公事般的關心,維系。
于是前段時間剛好工作室忙,蘇梔就直接跟他說了很忙。之后中間差不多有半個月的時間,再沒電話打來。
今天這通,有點意外。
周宴拾聲音依舊的穩,沒有毫計較之前的跡象。
可他的不計較,并不是一件值得人開心的事。
“嗯,在國外做調研。”
他沒說哪個國家。
“是不是要很久?”被子遮蓋頭頂太多,有點悶,蘇梔又出來了點。
問話的口氣在聽話人來看,就像是在說,那我們豈不是要很久很久才能見面了。
明明怨不得別人,是工作出這麼久的差在先。
周宴拾在人話語間,難得的,聽出了點任和不講理出來。和原本慣有的懂事有別。
要麼是之前藏得太好,不讓緒泄。要麼,是發生了什麼令人難過的事,讓不由自主。
蘇梔忽略了周宴拾比年長。
察力自然也長。
“今天都忙什麼了?”周宴拾沒回人問題。
在蘇梔看來,他的不回,就是在告訴,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他們要很久不能見。
“在忙——”蘇梔頓了頓,換了說辭,“在寫劇本。”
“到了難題?”周宴拾的聲音著點循循引導意味,蘇梔歸結于這是他在課堂時候的職業病。
“周宴拾——”蘇梔沒有說到了什麼難題,喊了人的名字,但接下來的話堵在了嗓子眼,生生的被憋出了兩眼淚。
雷聲轟隆隆的再次響起,捂住手機話筒哽咽了下,接著將整張臉埋在了枕頭里——
哭。
肩膀不由自主的抖著,雷聲不斷,手機里周宴拾已經連喊了兩聲“梔梔?”
但回應不了,說不出話。
如果可以,寧愿沒回這通電話,沒想到自己會控制不了緒。
莫名聽到他的聲音,控制不了。
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最近真的太累了。
累了。
不多時,周宴拾已經掛了電話,然后重新打了過來。
蘇梔在枕頭上將滿臉的淚蹭了蹭,調整了下緒,吸了下鼻子,接通喂了聲,比剛剛帶了不的鼻音。
“怎麼了?是不是到了什麼難題?”周宴拾聲音混著轟隆隆的雷聲,跟天氣一樣沉沉的。
蘇梔應了聲嗯,避重就輕,將下午時候著頭皮趕新劇本進度時候遇到的問題跟人說了說:“是琢磨劇本的事......”沒有提別的。
“劇本怎麼了,能跟我說說麼?”
蘇梔聽到周宴拾那邊有人跟他說話,說的法語,聽不懂。
“你現在不是正忙麼?”
“接一通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接著周宴拾輕火機,稍顯煩躁的點了一支煙含在里,“是不方便說麼?不方便說就算了。”
“沒有,我只是不太能想到如果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分開多日,再次見到后男的一方會是什麼反應,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麼。怎麼塑造才自然。”蘇梔劇本里邊有個節是男主分開多日。當然,都是在兩人相的前提下。
“就這些?”
“嗯。”
蘇梔說的是實,下午下糟糟的一切構思了會新劇本,的確卡在了那。也有可能心太了,完全帶不了。
但是控制不了緒哭,自然不全是因為這點事。
聽周宴拾那邊沒聲音,知道他忙工作,蘇梔就說有點瞌睡,就掛了電話。
轟隆隆的雷聲過后是瓢潑的大雨。
蘇梔睡得不安生,好不容易睡著了,就又被敲門聲給震醒。
大晚上的,手機也跟著震,在黑夜中亮著屏,來電顯示是固話電話號,于是一邊接通手機,一邊昏沉著腦袋過去門邊,沒有立即開門,直到外邊的敲門聲和手機里的聲音同步,同時蘇梔也聽到不小的嘈雜吵鬧,是門外樓道里。
“蘇小姐嗎?您開下門,我們客房部的,天氣惡劣,市里發布急防患預警措施,我們現在要全部從臨海的位置撤到市北郊。”
蘇梔大腦清明了不,門還在震,過去將門打開。
服務生要收拾一下貴重東西,樓下有車接。
走廊里都是人,熙熙攘攘,陳禮也從另一頭走了過來,旁邊房間曹冰因也開了門,穿著睡,兩人剛巧走了個正對面,然后直接彼此忽視。
陳禮摟了摟上的外套,對已經出來的同事吆喝:“速度快點,帶上貴重東西,收拾好的直接過去酒店大門,那里有車接。”
為避免雨勢難以控制,瞬間倒灌進地下停車場導致出不來,所以接人的車都在酒店大門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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