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吧?”王嬤嬤面震驚,忙拽知意到僻靜的亭子里來,小聲提醒,“老奴曉得您和四殿下不對付,可這話也不好在外頭說啊!”
宋知意這才作驚慌表,四看看,低了聲音無助地道:“嬤嬤,我急得方寸大了。”
王嬤嬤搖頭嘆了聲,拍拍知意的手,寬:“皇上英明,一定會查明真相的。昨夜既沒有降罪于您和三殿下,想來今日過后也會沒事的。”
宋知意稍稍安心,與王嬤嬤回了瓊安院。
王嬤嬤這整日做事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了夜晚,屋子外傳來悉的哨聲,匆匆穿出門,暗巷里果然等著個宮婢:“皇貴妃你過去。”
……
永安院,皇貴妃褪下華麗珠簪與致妝容,臉蒼白地躺臥在床榻上,一雙丹眼哭得紅腫,心腹秦嬤嬤端著碗紅棗枸杞參湯坐在床邊,一連聲地勸。
“孩子沒了,還會有的,您可千萬要保住子!”
皇貴妃著小腹,又是一行清淚淌下來:“我就想要個自己的兒子,怎就那麼難?我要他們通通給我未出世的孩兒賠命!”
王嬤嬤跟隨宮婢進來,正聽到這話,心里開始發慌,惴惴不安上前行禮問安。
皇貴妃搭著秦嬤嬤的手勉強撐起子,遞給秦嬤嬤一個眼神。
秦嬤嬤放下參湯,將枕墊在皇貴妃腰后,又掩好被角,走下來瞇著眼睛犀利打量王嬤嬤一眼,厲聲質問道:“好你個辦事不忠的王嬤嬤,是不是早被瓊安院那邊收買了?你別忘了,你兒子的命還攥在娘娘手里呢!”
王嬤嬤暗道不好,“撲通”一聲跪下來,“娘娘明察!老奴對您始終是沒有二心的啊!昨夜是嫻妃——”
“你打量本宮是糊涂的嗎?”
皇貴妃眉心蹙。昨夜醒來便聽皇帝這麼說了,可不信,嫻妃平素待多有敬畏奉承,也從無什麼仇怨糾葛,且嫻妃家世低微,是絕無封后的可能,能生下皇子封妃已是祖墳冒了青煙,又怎會放著如今安穩的好日子不過,忽然生出熊心豹子膽來謀害腹中胎兒?
這滿宮里,最恨了的,只有趙珩。
他自己沒多活頭了,自然想拉這個眼中釘中刺陪葬。
王嬤嬤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可也只能說:“老奴日日盯著三殿下和三皇子妃,實在沒有發現一點異常啊!”
皇貴妃冷笑道:“好,既然你發現不了,必是眼瞎了。秦嬤嬤,著人拖下去,挖了的眼睛。”
王嬤嬤驚恐抬起頭,一旁已有兩個侍上前來要架住胳膊,極度慌下,莫名想起今兒三皇子妃那一番荒謬的氣憤言辭來,尖聲道:“是四殿下!”
皇貴妃表奇怪地瞧王嬤嬤一眼,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阿景那個莽莽撞撞藏不住事的,你怕是眼睛還沒挖,便已瞎了!”
王嬤嬤連忙搖頭,跪著爬到皇貴妃床邊磕頭道:“老奴沒瞎,您細想想,三殿下昨夜被皇上一掌打得吐,今兒連床也起不來,六殿下一向得皇上寵,如今嫻妃禍事上,任他跪在天香閣一夜,皇上也是沒見,您這邊又剛失了孩子,傷心絕,可您是馬上要封后的!屆時四殿下怎麼也算得嫡子,如今局面,當屬對他最有利啊!”
皇貴妃臉一變,秦嬤嬤見狀忙攔下那兩個侍,與皇貴妃對了個眼神。
屋霎時陷一種不尋常的寂靜。
王嬤嬤冷汗涔涔,估著這回說對了,能保住眼睛,也能保住兒子了,忙又補充道:“老奴不敢胡言,是三殿下被打發到宮苑這半年,四殿下才來了不超過三次,這兩三次,還總要針對三皇子妃,二人一吵起來,三殿下不勝其煩,力不濟,他便又裝作不得已的樣子走了。”
皇貴妃攥手心,狠狠砸在錦被上,半響后寒聲道:“你回去,繼續盯著!”
“是是是!”王嬤嬤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出去。
秦嬤嬤坐回皇貴妃邊,若有所思道:“這番話不無道理,今春科舉一事,皇上還夸贊四殿下做得不錯,只是子不夠沉穩,還要歷練。退一步說,若四殿下當真莽撞直率,那皇上要把他記您的名下,他豈能一聲不吭的謝恩?”
皇貴妃神微妙地沉默了。
堂姐死后,饒是趙珩再沉穩的子,卻也屢次沖撞埋怨皇帝,直到今時今日,對亦沒有一個好臉。
若眼神能殺人,只怕早已千瘡百孔。
只因堂姐是他的骨至親,失之心痛難忍。
而趙景,到底不是堂姐親生的,也不是親生的,那十七八歲的青皮囊下,只怕是顆騙過所有人的蛇蝎心腸。
皇貴妃收了思緒,派人去趙景來。
趙景來得很快,清俊面龐略有擔憂,朝皇貴妃行禮過后,畏畏地開口:“母妃,昨夜當真不是三哥,還請您千萬不要誤會他。”
皇貴妃覺得諷刺,都不曾開口,這孩子倒是求求得快,是生怕懷疑不到趙珩頭上嗎?嘆氣道:“本宮的孩子沒了,今后可只有你一個依傍,你得爭氣些,莫要作這畏首畏尾的模樣,你父皇瞧了,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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