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裊與蘇萱被帶進了昭長公主所在的亭子里，長公主坐在上首，旁邊都是京城后宅貴婦人。

蘇裊與蘇萱一進去，昭長公主便拉過蘇萱的手不住對柳如玉夸獎，夸溫婉可人，知書達理，與五皇子謝輕瀾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還好沒讓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毀了這樁天賜的姻緣。”說著，長公主瞥了眼蘇裊。

旁邊，柳如玉神微僵。

蘇裊畢竟也是自己兒，長公主這話著實有些不留面了。

這時，長公主好像才看到蘇裊，出驚詫神：“不是說送去云州修養了，怎麼回來了？”

柳如玉正要開口，昭長公主指著蘇裊：“你來說。”

蘇裊上前一步，面帶微笑：“回長公主的話，臣在云州遇到刺殺，父親母親憂心我安危，便將我提早接回家了。”

“刺殺？”

長公主拍了拍側九公主謝明珠的手，哼笑：“有的人，走到哪里都容易樹敵，定國公夫妻可真是不容易。”

旁邊人面面彼此對視，皆是明白長公主未盡之言：國公夫妻養了這麼個東西可真是不容易。

柳如玉面上笑容已經十分勉強，又有些擔心蘇裊的子按捺不住，結果卻沒想到，剛看過去，就見蘇裊有些失落但又安的沖笑了笑。

一副逆來順的模樣，半分沒有惹事。

柳如玉心里涌出濃濃的心疼，終于開口：“這丫頭子跳，還是不在這里礙長公主的眼了吧。”

昭長公主沒有拂柳如玉的面子，似笑非笑擺擺手：“行了，你自去玩耍吧。”

總歸待會兒還有治的時候：“萱姐兒留下來陪我說話即可。”

蘇萱被長公主留在邊，蘇裊則是被趕出亭子，遠，葉靈汐那邊看到那一幕，頓時又高興起來。

薛青青咬牙：“瞧瞧，還是有人能治！”

葉靈汐深以為然：“還是得長公主……走吧走吧，我們去看看是不是躲起來哭呢。”

葉靈汐有些興，然而，經歷了先前蘇裊的一通打，這次亭子里沒人了，葉靈汐頓覺無語：“有沒有出息啊你們？”

有人小聲勸：“算了，反正有長公主治，我們跟著看熱鬧就是了，又何必撞上去讓撒氣。”

葉靈汐撇撇，卻終是坐了回去……

另一邊，蘇裊被趕出亭子后便腳步歡快往水榭那邊去了。

為數不多的男賓就在那邊，想去找舒玄清。

數月不見，想見見哥哥。

原本蘇裊還想著尋個下人找借口將舒玄清喊過來，卻沒想到，剛走到水榭旁，就看到一道影在前面不遠。

眼睛倏地就亮了：“哥……舒大哥！”

舒玄清回頭，就看到打扮十分華麗漂亮的眉開眼笑拎起擺朝他小跑過來。

想到先前那邊有人提到蘇裊時的惡意滿滿，說被長公主奚落趕出來，舒玄清溫和開口：“蘇小姐，你怎麼來這邊了？”

“我專程來尋你的。”

蘇裊拿出小盒子遞過去：“舒大哥，這是我從云州那邊得來的參，野生的，很稀。”

一邊說一邊將盒子打開，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就是救人的時候掰了一小塊下來，不過不影響藥……聽說舒大哥在調理舊傷，想著你用的上，便顧不上品相拿來給你用啦。”

眼神澄凈又殷切，眼看著他，舒玄清忽然就想起來，上次央他去云州看，他卻并未去過。

其實他們并不相，舒玄清雖對眼前印象不錯，卻也更懂得分寸。

神微頓，下一瞬，舒玄清笑著婉拒：“多謝蘇小姐好意，只是無功不祿……”

蘇裊忙道：“怎麼是無功不祿，舒大哥上次救了我啊！”

有些著急，好像還因他這份疏離而有些傷心。

舒玄清猶豫一瞬，選擇直接開口：“蘇小姐，在下覺得小姐爛漫又生的花容月貌，但在下確實對小姐沒有別的意思，唯恐小姐誤解……”

蘇裊愣住了。

傻眼了一瞬后哭笑不得，連忙道：“原來舒大哥是擔心這個，我上次不是說過了，只是覺得舒大哥溫善可親，將你當兄長敬重，原來舒大哥并未相信。”

說著，咬有些苦惱：“我的言行好像是有些冒昧，是我不好。”

攪了攪手中帕子，然后將東西收回來：“是我沒把握好分寸讓舒大哥為難了，沒關系，那就等我們日后識了再說。”

舒玄清看著眼前的神從驚愕到哭笑不得再到失落……所有緒一覽無，清澈見底，不見半分曖昧，心里忽然有些后悔。

是他太過小心翼翼了些。

返京前父親告誡他京中不比邊關民風獷，讓他萬事慎重一些，他是不是慎重的有些過頭了？

舒玄清有些不確定，但唯一確定的是，他并不愿看到眼前這滿眼失落還要朝他強歡笑的模樣。

手將要收回的盒子拿過，舒玄清微笑開口：“是我狹隘了……能被蘇小姐這樣的姑娘當兄長看待，是在下的榮幸。”

蘇裊頓時笑開……

東西送出去了人也見到了，也不想讓舒玄清困擾：“那我就不打擾舒大哥了，舒大哥再會。”

擺擺手轉高高興興離開，簡簡單單，沒有半分曖昧不清。

舒玄清終于確信，的確沒有別的意思，是自己顧慮太多了。

只是沒想到京城還會有這樣簡單直接的姑娘……差點讓他措手不及。

舒玄清失笑離開，另一邊，蘇裊卻被謝輕瀾擋住去路。

“你該不會真瞧上舒玄清了？”

方才遠遠看到蘇裊站在那個舒玄清面前眉開眼笑的模樣，謝輕瀾便覺得心里一陣不爽，雖說再一想自己與已經沒有干系……但未來畢竟會是半個兄長。

總不能看著行差踏錯。

“父皇有意為舒玄清與我九妹指婚，這你應該知道。”

蘇裊皺眉：“所以呢？且不說婚事還沒定下來，便是定下來了，他尚了公主，這輩子便不能與別的人說話了？他是賣給你們謝家了？”

謝輕瀾怒斥：“放肆！”

蘇裊哼笑：“你是頭一日見我放肆？”

謝輕瀾強著火氣：“我是為你聲譽著想，你若聰明便知道該離舒玄清遠一點，別什麼人都招惹，白白累及自己名聲。”

蘇裊有些忍無可忍：“若真為我名聲著想，你才該離我遠點。”

說完，直接繞開謝輕瀾。

謝輕瀾氣的直咬牙：“你好賴不分！”

蘇裊頭都沒回：“誰說我不分？你就是那個賴！”

謝輕瀾：……

沒過多久，壽宴開始。

蘇裊與蘇萱跟著柳如玉落座，而后便是樂工們進獻一首祝壽曲……長公主在上首解釋，說自己不喜鋪張，便只跟梨園那邊定了祝壽曲，再沒別的節目，請眾賓客包涵。

如今大齊雖然還算安穩，然遠有大元虎視眈眈，挨著的王庭也不甚安穩，嘉恒帝今年撥了好大一筆銀子給兵部，隨即力行減用度。

如今整個京城都跟著崇尚節儉，席間眾人自然對長公主的做法口稱贊。

就在這時，坐在長公主旁邊的九公主謝明月笑著開口。

“姑母不事鋪張真是令明月敬仰，然席間略顯清冷卻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心中不安……聽聞定國公府蘇二小姐胡旋舞跳得驚為天人，不若便由蘇二小姐這個晚輩為姑母獻舞一曲，敬請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