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裊帶著些試探的神，謝沉硯表平靜：“我隨便走走。”

沒人能看出來一貫清冷的大殿下看著蘇裊時眼底閃過的幽。

分明是宮中常見的裝扮，在上卻偏就讓人挪不開眼。

相比較往日珠寶氣的華麗，簡單的雙螺髻靈俏皮，方才看到的第一眼，蹲在池邊眉頭微蹙又有些茫然，回頭看他的一瞬，像是迷路的小貓妖一般。

這是從小孔雀變小貓了。

高冷自持的大皇子殿下嚨微，頓了一瞬才聲音如常問：“你跑這里做什麼？”

蘇裊起走過來，撇撇：“有人使壞鎖了宮門，我想找路出去。”

謝沉硯嗯了聲沒再多問，轉：“走吧。”

蘇裊連忙跟上去，然后就聽到謝沉硯問：“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防備之心？”

當初在云州時對他就是。

蘇裊不滿：“敵在暗我在明，有心算無心，防不勝防……別人太壞能怪我嗎？”

謝沉硯聽出小孔雀有些不悅，立刻不聲緩和了語調：“宮中樹敵太多本就是件危險的事。”

蘇裊沒說話，有些煩躁。

十有八九還是蘇萱使壞……可恨自己腦子不夠好使！什麼時候才能扭轉局面！

這時，就聽到側大皇子不不慢道：“所以，在宮中生存，你要學會……借勢。”

蘇裊一聽，有些意，試探著問：“那敢問大殿下，要如何借勢？”

話音落下，便見謝沉硯側目睥過來，語調平靜：“借勢，自然便是尋個能庇護你的人……從這個皇宮中，權勢最大的那幾個人當中。”

權勢最大？

嘉恒帝？皇后？太后？

嘉恒帝子溫和但不是傻子，不可能無緣無故給撐腰。

皇后賀蘭飄不是個好相與的，這點腦仁兒本不夠人家看的，人家干嘛護著。

太后……算了，看讓另一個老太太大冷天晚上涼水浣紗就知道不是個博寬和的子。

想了一圈，蘇裊終是長長嘆了口氣，搖頭無奈耷拉下腦袋：“天妒紅！！”

謝沉硯：……

頓了頓，大皇子殿下再度開口：“其實……”

話沒說出口，就見蘇裊高興道：“我認識路了。”

謝沉硯已經帶離開了冷宮那一片，外邊已經能看到宮人往來。

蘇裊雖有些不明白謝沉硯為何會救，但至面子功夫要做足，沖謝沉硯行禮：“多謝大殿下，大殿下果真皎皎君子，助人不圖回報，寬和仁厚……”

可的話還沒說完卻被謝沉硯淡聲打斷。

“蘇小姐言重了，方才忘記告訴你，在皇宮生存，你來我往方能長久，所以，該還的人還是要還的，你說呢？”

蘇裊咬牙出笑意：“大殿下說的是，呵呵……”

“時候不早了，臣還要回尚服局應卯，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蘇裊轉就走，腳步輕快……頭也不回。

謝沉硯側，隨侍平璋小心看了眼自己主子，輕咳一聲沒敢開口。

另一邊，蘇裊一邊快步往回走，一邊若有所思。

其實剛剛一直有些奇怪的覺，總覺得謝沉硯好像是在暗示……尋他借勢？

他想做什麼？

蘇裊心中有些警惕，甚至想過那麼一謝沉硯是不是對有意思的可能。

但這個可能簡直微乎其微，畢竟，前世今生，都在他上吃了好大的虧，先前在云州時已經被他戲弄過，那樣屈辱，更不要說如今已經恢復記憶。

這位皇長子是出了名的高冷自持，自然只會往別的地方想，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好氣……最近得多吃點核桃，看能不能長點腦仁！

回到尚服局，進了工坊院子里，蘇裊就看到那個鶯兒果然已經回來了，想來是走了別的路。

沁芳齋典崔秀蹙眉問：“去送個東西為何到現在才回來？”

蘇裊看向鶯兒：“鶯兒我等，然后自己跑了。”

鶯兒忙喊冤枉：“卑職冤枉，典大人明鑒，卑職在那里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蘇小姐，這才不得不回來復命。”

蘇裊知道這人當然不會承認，于是沒再爭辯，只是深深看了眼那史。

這時，典崔秀開口：“行了，既然回來了便不再追究，往后注意些，既在宮中學習歷練便要克己守禮嚴守宮規，時候不早了，都回去歇著吧。”

眾人齊齊應是，轉往外走去。

鶯兒明顯有些心虛，不著痕跡走在蘇裊后邊躲著……然而，剛出工坊大門，卻見蘇裊忽然折返回來。

鶯兒一個激靈連忙想要后退，卻被蘇裊一把揪住領推到墻上。

“誰教你害我？”

鶯兒微：“卑職不、不明白蘇二小姐在說什麼。”

蘇裊冷笑：“不明白？那你應該明白，你這樣的小角，若是我要跟你較真，將你如何了，你背后那人敢不敢為了護你直接與我撕破臉？”

鶯兒面慘白說不出話來。

蘇裊冷哼一聲：“這里沒有旁人，你只要跟我說是誰教你這麼做的就行，你可以放心，我才進宮也不想惹事，只是想心中有數。”

說著，蘇裊的手了：“但你若不識相，今日便是你的大劫！”

“是、是崔典……”

鶯兒抖著說：“典有命，卑下不敢不從，卑下微末之人實在不由己，還請二小姐看在您一切安好的份上饒恕卑下這一次。”

鶯兒面無：“卑下日后定不敢了，求二小姐寬恕。”

崔秀？

蘇裊松開：“行了，滾吧。”

鶯兒忙不迭道謝隨即落荒而逃，看著的背影，蘇裊皺眉思索。

以前甚至都不認識崔秀，無意間樹敵的可能不大，應當是被誰指使的。

能在宮里使喚的……謝明月？

蘇裊往清荷院走去，暗暗思索著，往后更是要留心了，不能還沒找到機會報仇，自己先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