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服局工坊,沁芳齋,一眾史都有些提心吊膽的等著第二日的到來。
畢竟,如果蘇裊那邊下料尺寸搞錯了的話,繡房肯定會鬧過來的,等到那時,倒霉的可不是蘇裊一人。
然而,直到兩日過去,繡房那邊都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異樣,眾人才終于意識到,蘇裊不是在說大話。
居然真的記住了自己前一日算好的所有料子尺寸。
一貫話的文悅兒都十分敬佩,休息的間隙沖蘇裊比大拇指:“真厲害。”
旁邊,薛青青撇撇冷嗤:“誰知道是真的丟了東西還是自己藏起來好裝模做樣賣弄本事。”
蘇裊回頭:“你這是以己度人嗎?”
薛青青:……
崔秀從門外進來,面冰冷:“好了,午膳送來了,大家都先去用午膳吧。”
蘇萱走在最后邊,旁邊的薛青青有些驚疑:“你是不是生病了?這幾日見你吃得,又滿臉憔悴的。”
“沒有。”
蘇萱勉強笑著搖搖頭:“就是有些沒胃口,無妨,過幾日便好了。”
薛青青便不再說什麼了。
蘇裊扭頭看了眼蘇萱的模樣,眉頭微微蹙起。
不管蘇萱做什麼,都覺得蘇萱是別有目的……不過宮這些日子,總覺得這邊事越來越順利,蘇萱那邊好像就有些不對勁起來。
想到那所謂的什麼炮灰和主環云云,蘇裊越來越覺得,那樣玄之又玄的東西,沒準是真的。
而通過這些日子暗中留意來看,對于這邊一切順利,蘇萱的確好像是變得有些焦慮……也就是說,或許不必著急對蘇萱做什麼來報仇,先經營好自己,對蘇萱來說就已經是很大的打擊了。
蘇裊若有所思,然后就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以前經常犯蠢的腦瓜子好像這幾日都變得靈活了一些。
要知道,從前好像就沒有心思去留意這些東西……
所以,前世便是一直在犯蠢,越來越炮灰,而蘇萱的運氣則越來越好,以至于節節敗退,最后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那這一次,便要反其道而行。
又是兩日過去,到了眾人休沐回家的日子。
宮參與遴選當然也有休息的時候,太后給們定下的是每十日休沐三日,這回是因為剛進宮,前期浪費的時間比較多,所以到了十五日才放人。
休沐日清晨,一大早,一行人便換上了自己的裳,離宮回家。
臨出宮前,九公主謝明月忽然差人來喚蘇裊過去,蘇裊不得不轉了方向往芷蘭殿去一趟。
卻沒想到,謝明月居然別別扭扭的約一起逛街。
蘇裊大驚搖頭:“好不容易能休息了,我不想再看到和宮中有關的人,這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休息。”
謝明月惱怒:“你敢拂本公主的面子!”
蘇裊問:“公主是想尋個真心與你一同游玩的玩伴,還是個唯唯諾諾跟在你邊的奴才?”
謝明月毫不遲疑:“那自然是玩伴。”
蘇裊點頭:“那你就不能我,等回頭咱們提前約好了高高興興一起去玩兒那才玩伴。”
謝明月氣鼓鼓瞪著蘇裊,不不愿:“一壺桂花醅。”
蘇裊立刻大:“不能威也不許利。”
謝明月大怒:“你滾滾滾快點滾蛋。”
“好生魯的公主。”
蘇裊嘖嘖嘆,然后在謝明月抓狂扔過來枕的前一瞬拎著擺竄出芷蘭殿……
謝明月在后邊氣得抬手指著蘇裊:“嬤嬤你看有多放肆!”
伺候公主的徐嬤嬤滿臉慈哄著九公主:“公主爛漫,倒是像蘇二小姐這般簡單直接的子,更適合做玩伴……公主不是一直想要真正的朋友,那便要學著敬重對方。”
“誰想跟做朋友了!”
謝明月撇撇:“我可以找蘇萱。”
徐嬤嬤猶豫一瞬,小心試探著提議:“蘇大小姐和心思細膩,便是有什麼話也不會與公主直說,只會一味奉承,這是公主想要的朋友嗎?”
謝明月臉垮了……
等蘇裊走到宮門外時,蘇萱已經先一步回去了,立春在馬車上等。
等看到蘇裊,立春跳下車就沖了過來:“小姐、小姐奴婢快想死您了。”
眼見立春一個頭槌就要撞上來,蘇裊大驚:“停停,你這一下撞過來你家小姐就要背過氣了。”
立春這才停下來,憋著委屈:“小姐說的好像人家是頭牛似的。”
蘇裊啊了聲:“你不是嗎,這半月不見又圓潤了,跟只小牛犢子似的。”
立春快哭了:“小姐……”
蘇裊哈哈笑了,耳朵:“逗你玩兒的。”
主仆兩人上了馬車往回,立春這才將小五寄回來的信拿出來。
蘇裊連忙打開,等看到信中的容時,又忍不住有些失。
小五沒有找到那個人牙子……難道非要與前世一般等著那人牙子重新出現在京城才行?
旁邊,立春看到自家主子忽然有些失落的模樣,小心翼翼問道:“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嗎?是不是小五不好好辦差?”
蘇裊失笑搖頭。
立春又道:“不過小五還隨信一同讓人帶了果干回來,奴婢給小姐好好放著啦。”
蘇裊打起神逗:“你吃了?”
立春立刻搖頭:“沒有。”
“哦。”
蘇裊問:“甜不甜?”
立春點頭:“甜的……”
主仆兩人頓時笑作一團。
看著立春眉開眼笑憨態可掬的模樣,蘇裊忽然就想起來,前世這個時候,立春已經跟著嫁進了五皇子府……然后為了,經了不折磨。
如今還好好地,所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著,已經好了。
一時沒找到那人牙子不要,慢慢找就是了……不能太著急。
就在蘇裊的馬車緩緩從長街駛過時,另一邊,蘇萱已經回到了定國公府。
柳如玉惦記兒,早早就等著了,可當看到蘇萱滿臉憔悴單薄不已的模樣,頓時就變了臉,忙將人拉住心疼不已:“這是怎麼回事,怎得清減了這麼多?”
蘇萱連著幾日不怎麼用飯,為的就是這一遭,等柳如玉一開口,了,還沒說話,眼淚先掉下來了。
蘇洵聞聲出來,等看到大兒這副單薄憔悴的模樣,頓時也眉頭皺。
蘇萱一副不想說的模樣,等父母再三追問,才“不得不”開口:“裊裊原來還在記恨我,自宮后這些日子,我與同在尚服局沁芳齋,原以為姐妹之間可以相互照應,卻不想……”
柳如玉皺眉:“給你難看了?”
蘇萱咬淚眼朦朧:“裊裊機敏聰慧招人喜歡,司大人都夸,我替高興,又擔心浮躁惹旁人不喜,便在東西失竊時勸別鬧太大……畢竟那錦衛的晏大人差點為了幫要抓走尚服局所有。”
柳如玉一聽,登時就想起以往小兒那副跋扈張揚的模樣來,氣惱道:“真是不知深淺,那是在宮里,哪里能由著的子!”
蘇萱了眼角:“可裊裊卻說我勸是不懷好意,在眾面前說我胳膊肘往外拐,故意與作對……旁人都對我目異樣。”
蘇洵越聽眉頭皺得越甚:“那不知好歹的蠢笨東西!”
蘇萱吸了吸鼻子:“若是裊裊只是誤會兒也就罷了,可在五殿下面前說是我故意弄壞了五殿下讓捎給的玉佩,發了好大的脾氣,兒實在不知往后要如何與裊裊相了……”
柳如玉一邊心疼的摟著大兒輕拍,一邊又忍不住罵道:“五殿下也是個惹事的,他如今已與你定親,又招惹裊裊做什麼!”
“裊裊也是,不知道長點心不懂得避嫌的……別哭了,待會兒等回來,娘定要好好說說。”
蘇萱又忙勸道:“算了娘,裊裊如今本就有心結,萬一不明白爹娘的苦心,反而往別的地方想,豈不是平白傷了。”
柳如玉眉頭鎖,長長嘆了口氣:“無妨,你不用擔心了,去好好歇歇,娘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
蘇萱靠在懷里:“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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