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玄清響徹蒼穹一般的聲音落下，四周朝臣盡數愕然，隨即便是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這是什麼意思？

舒裊？

“所以，被定國公府趕出門的養二小姐，其實是上將軍府當年失的小姐？”

“虎符都給了，這還能有假？”

“這可真是……定國公府不要人家，人家自有更好的去。”

“可不正是，掌十幾萬兵馬的上將軍府，可不比定國公府有底氣的多。”

“這是把飛英軍給太子妃添作嫁妝了，可真是大手筆！”

“也真是巧，當初舒將軍說與太子妃投緣，認作義妹，還置辦了那樣厚重的嫁妝……到頭來，原來是自己親妹妹。”

“這就是天意啊。”

“誒，那不是定國公夫婦嘛，怎麼上這兒跪著？”

“噓，聽說是要見太子妃，太子妃不愿意見便跪在這里哭……還說十幾年親云云。”

“這個我聽說了，好像是平王妃不愿意隨平王去封地想要和離，平王不肯，定國公夫婦便來求太子妃了。”

“和離？我沒記錯的話當初為了嫁平王蘇家兩姐妹沒鬧騰，現在又鬧和離了？”

“你說呢？平王現在那樣子……而且封地你也不是不知道，金尊玉貴的國公小姐不愿跟著個殘廢去吃苦唄。”

“噓，不要命了你。”

“快看，太子殿下陪太子妃出來了。”

周圍那些假裝來回路過的人都明里暗里看著，蘇裊卻已經無暇理會那些人，被謝沉硯陪著走出來，只定定看著對面舒家父子。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太子妃娘娘……”

舒家父子往前一步便行禮，謝沉硯與蘇裊忙上前將人扶住。

“爹爹、哥哥……”

蘇裊一開口，眼圈就有些泛紅。

舒峰滿臉慈示意先接東西，蘇裊看向舒玄清手中托盤，看到托盤里的虎符與那重新打磨過后锃亮的鎧甲，緩緩手上。

“這是娘最喜的一套鎧甲……和畢生心創建的飛英軍。”

舒玄清語調低：“娘若是知道你拿到了這些，九泉之下也會欣的。”

蘇裊眼淚瞬間落下來。

看著這套銀甲，仿佛看到虛空一位英姿颯爽的將軍橫刀馬上在對笑著……

那是生生剖腹給一條命的娘親，們只見過一面，也不記得母親容，可這樣的意，就如同這銀甲一般，經年累月也未曾蒙塵。

謝沉硯到側攬住，替接過托盤。

舒玄清轉，看向已經在震驚與難堪之后不得不站起來的國公夫婦。

“無論如何，裊裊被人牙子賣到國公府，你們養十幾年是事實……但若兩位真要在這里清算，我便與你們來算一算。”

舒玄清揚聲開口：“國公夫人當年誕下死胎又奄奄一息，娘買回我失的妹妹做您的兒，您養長大，同樣的，也是帶給您生機與希。

論，朝夕相十幾年的分不假，可在得知裊裊并非親生后，兩位因為親蘇萱而對多有苛責甚至想讓替蘇萱背鍋認罪為此不惜斷絕關系也是事實，更不要說今日為了親生兒來東宮演這麼一出，將與太子殿下架在火上烤，想妥協。

論理，當初太子殿下替裊裊償還白銀十萬兩，如何算都只多不……二位養裊裊是事實，但你們之間無論金錢與分都已經兩清亦是事實，今日，裊裊即將認祖歸宗，所以……還兩位往后能謹言慎行，莫要將以往種種盡數化作仇恨才肯罷休。”

柳如玉與蘇洵滿心絕又難堪，看向太子側神淡淡的太子妃，了，此此景，確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求辦事的話來了。

之后，便是蘇裊在謝沉硯的陪同下，進舒家祠堂進香……

沒過多久，整個京城就傳開了：原來，太子妃居然是舒家失的小姐，如今已經認祖歸宗了。

還說舒家是如何隆重的去相認，還將生母葉流英留下的飛英軍給添了嫁妝……

蘇萱在平王府聽到消息后一屁坐回椅子上，眼中的希冀盡數破滅。

蘇裊如今已經認祖歸宗，爹娘這對養父母還怎麼去拿養父母的架子去蘇裊？

完了……沒有人能幫擺謝輕瀾了。

仿佛猜到了蘇萱在打什麼主意，片刻后，謝輕瀾就出現在面前。

知道蘇萱父母去蘇裊的時候，謝輕瀾其實有一瞬間的猶豫：他不愿意蘇裊被人迫，可若是那夫婦兩人真的功，那他是不是……就能再見到蘇裊了？

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還沒跟道歉，還沒求原諒，那枚免罪券還沒看到呢。

可接著他就得到消息：蘇裊被認回舒家，與定國公府徹底沒有干系了。

所以，他見不到了。

謝輕瀾滿臉嘲弄看著蘇萱：“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無論我去哪里，一定會帶上你的。”

而這一刻，徹底失去希的蘇萱在看到謝輕瀾眼中的嘲諷與厭惡后終于忍無可忍……站起來直接撲過去廝打哭罵。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為什麼？”

謝輕瀾僅剩下的手一把抓住拽至眼前，死死盯著蘇萱的眼：“你敢說你嫁給我不是因為重重算計？你敢說，你沒用過什麼骯臟詭的手段？”

蘇萱驀然一震，眼底閃過驚愕與慌。

謝輕瀾將的神看得分明，手上愈發用力：“所以，我沒說錯是嗎？告訴我，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這個惡心的毒婦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沒有！我沒有！”

蘇萱咬牙拼命掙扎起來。

不怪的，是謝輕瀾自己三心二意才會被環影響……不能全都算到頭上，不能！

“若非你自己三心二意，誰又能算計到你，如今你想將一切推到我頭上，做夢！你這種自私自利唯我獨尊的人，活該一輩子孤家寡人，你活該！”

蘇萱歇斯底里哭起來，外邊的下人聞聲而來，在看到與撕扯的是自家王爺后又連忙避了回去。

而這時，謝輕瀾仿佛又瞬間清醒過來。

他松開蘇萱后退了一步，扯了扯角。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還能有什麼用呢？沒有意義了，一切都晚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按希的那樣去數千里之外的封地，余生都不要再出現在眼前了。

謝輕瀾失魂落魄轉……

蘇萱急了，連忙追上前：“殿下、殿下求你了，求你了。”

想到即將要去的地方，想到在那種偏遠之地余生都要日日生活在謝輕瀾的厭惡憎恨中，再顧不上與他針鋒相對，不顧一切下恨意上前哀求。

“你放過我吧，你休了我行不行，我求你了殿下，你休了我好不好……”

謝輕瀾卻是扯了扯角，回給兩個字：“做夢。”

眼見他轉就要走，蘇萱瘋了一樣撲過去要將他抓住……可這一瞬卻忘記了謝輕瀾已經了條手臂，去抓他胳膊的手抓了個空。

蘇萱睜大眼摔下臺階，從謝輕瀾側一路滾落下去。

砰的一聲響，丫鬟墜兒哭著追上前，在看到蘇萱下迅速溢出的跡后尖聲哭喊起來：“王妃……來人啊，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