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嚐滋味的李仁並沒有完全因為而昏了頭。

    把圖雅帶宮，關進仁和殿養傷，不讓見人。

    在回宮的當天，他安置好圖雅就先去了落月閣。

    在外的每一天，他都想念藥。

    獨自一人時，他想到心，深知自己已把姑姑當做母親。

    姑姑給了他母親般的關懷與溫暖，以及教導。

    博聞廣記，懂得許多東西，並不比父皇請的老師差。

    李仁從前隻覺得自己離不開藥。

    現在離得越遠，越確定，藥其實已在心中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娘親。

    他每想到母親這個詞，腦子裏都是姑姑的模樣。

    因為有了藥，他在宮中看到別的皇子與母親親近並不難過。

    他們有的，他也有。

    進落月閣就覺得不對，桌上落了一層薄塵，他用手指劃了一下，皺起眉。

    足見父皇離京，藥境遇一落千丈。

    更不必說皇後被放出來。

    李仁心頭一，皇後不會私下對姑姑手了吧？

    他找到小桂子，一見李仁，小桂子趕下跪請安，“我的爺，何時回京的？您的仁和殿，小人日日人打掃著，您老住得可還舒心？”

    李仁隻是瞧著他，瞧得桂公公直發。

    “小的是不是哪裏伺候不到？”

    “落月閣空了多久？”

    桂公公左右看看，低著頭道，“皇上離京皇後就被放出來，那時姑姑就不見了人。”

    他想想又說，“您該相信姑姑的判斷，不是普通人，您現在當要找的人是明玉。”

    “可是怪了，明玉也好幾天不見人，家裏也關門閉戶。”

    “隻要找到明玉，想必就知道姑姑去了哪裏吧。”

    “再告訴爺一聲，皇上不知為何發作姑姑，離京前撤了姑姑所有職，提拔了明玉為總尚宮。”

    “皇後娘娘一回清思殿就把統六宮之權收歸中宮。”桂公公的頭快到地上去了。

    李仁思索著他的話，又問，“明玉是哪天不見的？”

    “算是皇後回清思殿那天，舉宮慶賀，第二天明玉就沒回宮中。”

    “這事怪呀，明玉不可能是因為失了權而不來當差的，咱們做奴才的，主子放權收權都是正常，明玉比小人更懂這個道理。”

    桂公公意思很明確，明玉失蹤另有。

    李仁焦灼的心放鬆了些，聽小桂子的意思，姑姑應該沒出事。

    ……

    明玉回來時，仍然一的傷。

    帶著傷去清思殿向皇後請安。

    皇後對明玉倒不像對藥那般厭惡。

    明玉恪守奴才的本分，藥上有種皇後說不出的東西，令皇後覺對方是個另類。

    人總是不由地討厭與自己不同的人。

    在宮中鏟除異己，除去對手都是平常。

    皇後可以不帶緒地理，獨對藥，想讓藥死，並不為對方不站在自己這邊。

    藥明明是奴才，上沒半點奴才的氣質。

    淡漠寧靜，不卑不，讓皇後覺就像刺一樣紮在自己心上。

    回到清思殿第二天便要召見藥。

    被宮告知，姑姑不知做了什麽，失於皇上，被免去所有職位，貶為布。

    倒沒趕出宮，但沒了差事自然想出宮是可以出去的。

    皇後不急著殺，皇上遠征一年半載回不來，什麽時候殺，都來得及。

    皇後的目落在明玉上，對方走路都不大穩當，臉上還有傷痕與紅腫。

    “明玉你怎麽了？”

    “奴婢走道，不小心滾到裏，摔暈過去，後來遇了好心人送奴婢到醫館，在醫館耽誤了幾天，一能下地便趕來向娘娘請罪。”

    明玉也不知道藥去了哪裏。

    ……

    藥離開皇宮時沒告訴任何人。

    “”是做事的最高準則。

    不是不信任，是人使然。

    結果再一次做出正確判斷。

    宮中任何與好之人，都有同一種份，“奴”。

    再親厚，對於上位者的脅迫，天然於劣勢。

    倘若看不這點，這些年的宮廷生活就白混了。

    就算李仁回來，也未必能護得住，所以必須暫避風頭。

    不念李瑕思慮多麽周全。

    若沒免職，離開便可下達緝拿令，一下就將變朝廷要犯。

    好在有聖旨，如今是自由。

    藏到了長公主府。

    如果大周長公主與領侍衛大臣都護不住。

    京師對便再無安全之地。

    ……

    長公主消息一向靈通。

    藥藏起來後，長公主帶來一則消息。

    李瑞擄走了明玉。

    長公主的眼線分別盯住皇子們，誰也不落。

    藥心急，可連自己都保不住，需依靠長公主的庇佑，更別提救明玉。

    長公主不願出手，對藥道，“你瞧眼下什麽局勢？”

    “本宮告訴你，這是在打仗。”

    “我萬不料李慎那小崽子膽子這麽大！”

    “我看他後麵隻會越來越放肆，歸山這次的差事不好當。”

    藥深以為然，提醒道，“自今日起，歸大人需萬分小心安全。”

    “李慎小人心，本以為他缺了膽量，他倒藏得很深啊。”

    “未必是他，你忘了皇後是為了什麽被關起來的嗎？”

    “比李慎難對付。”

    “唉，皇上也是，怎麽不先殺了我這個討厭的弟妹再走啊？把難題留給我們。”

    長公主向塌上一癱，“現在咱們能做什麽？”

    “一個太子就把我們轄製住了。”

    “你不知道他那天多過分，直接杖殺了長樂殿和我的宮。”

    “這是在敲打我呢，嗬，小子，別急了本宮。”

    長公主嘲諷地說，“讓他蹦躂一會兒，小猴崽子。”

    “和老娘鬥，且鬥鬥看。”

    “明玉怎麽辦？”藥喃喃說著，在屋到踱步。

    “總之我不能帶人闖進去找李瑞要人，這等於泄了你的行蹤。”

    藥點頭，“是，宮中最在意明玉的就是我。你去救人，等於告訴他們，我在你府裏，還暴了你的眼線。”

    “對不起明玉，我這次幫不上你。”

    ……

    明玉一開始提心吊膽，總怕李瑞找麻煩。

    然而李瑞一直沒再麵。

    宮裏氣氛張到極點，人人小心翼翼。

    生怕激怒了喜怒無常的太子，和越來越難伺候的皇後。

    貴妃雖不怕，有娘家撐腰，卻也完全沒必要與之針鋒相對。

    拿皇後的份貴妃，占著天然優勢。

    連曹元心也變得謹慎，整日裏，皇宮如於烏雲之下。

    李瑞明，知道宮中到眼線，自然不會輕易和明玉聯係。

    明玉是他手裏的暗，定然要在最需要的時候才放出來。

    皇後自然不相信明玉掉進裏的說法。

    一連盯了一個多月，但並無異。

    明玉出宮失蹤月餘，如今再回來都居於宮中為宮配備的耳房裏。

    既無信件，也不接外人。

    因為皇上一連串的捷報開始送京城，的注意力從明玉上轉移。

    一開始還宣讀過幾次，後來信件便斷了。

    滿宮大臣失了皇上的消息。

    李慎上朝時，日日被大臣們追問皇上的消息。

    他兩手一攤，“本太子比爾等還急，那不止是皇帝，還是我的父皇。驛站日日等著信件，可每天都落空，又能怎麽樣呢？”

    “也許戰事吃，沒空送信出來，也許……”

    太子住口，滿堂寂靜。

    沒消息，比得著壞消息還讓人心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