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話落下的剎那，黑暗中亮起兩點金。

那是一對巨大的豎瞳，每只都有磨盤大小，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楚塵！

“我不認識你。”楚塵強忍心悸，寒螭劍指向那雙眼睛，“我來取天樞星核。”

金豎瞳微微瞇起：“還是這麼直接……楚云霄。”

聽到這個名字，楚塵心頭一震。瞑龍衛在幻境中提到的“叛徒”，那個與他長相酷似的前世……

“我不是楚云霄。”他沉聲道。

在楚塵看來他就是楚塵，本就不是其他人。

“有趣。”

巨眼稍稍后退，出更多廓——那是一個模糊的龍頭虛影，僅頭部就有小山大小，后面延的沒在更深的黑暗中，“你承認有他的記憶？”

楚塵搖頭：“只有零碎片段。瞑龍衛給我看了些畫面，但……”

“但你不相信。”巨龍接話，聲音中帶著幾分玩味，“他們給你看的，是楚云霄背叛七星之主，投靠天魔的場景？”

“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是我讓他們這麼做的。”巨龍突然湊近，鼻息掀起一陣腥風，“測試的一部分。”

楚塵后退半步，寒螭劍上凝結出一層冰霜：“測試什麼？”

“測試你會不會重蹈覆轍。”

巨龍回黑暗中，只留那雙金眼懸浮如月，“三千年來，你是第七個到達這里的‘容’。”

“容……”楚塵了心口黑紋，“所以這也是真的？我真是天魔準備的……”

“半真半假。”

巨龍打斷他，接著說道，“你確實有心魔種子，但這顆種子很特殊——它來自楚云霄，而非天魔。”

楚塵愕然：“什麼意思？”

他可是親眼看到那個天魔，將這心魔種子打進自己的的。

“意思是……”巨龍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楚云霄當年并非背叛，而是主讓心魔種子寄生己，以此反向追蹤天魔本位置。”

金豎瞳芒大盛，在虛空中投出一幅畫面：七位修士圍坐陣，中央是楚云霄閉目盤坐，口著一柄星長劍。

劍不斷將黑氣導他，而他面容扭曲卻堅定如初。

“這是……”

“真正的歷史。”

巨龍嘆息，“楚云霄犧牲自己為容，只為找到天魔本。可惜功敗垂，在最后關頭被天魔反制，導致七星大陣崩潰。”

畫面變換，顯出楚云霄被黑氣完全吞噬的場景。

但在最后一刻，他眼中閃過一清明，猛地將星長劍折斷，一半留在繼續容納心魔種子，另一半則化作流飛向遠方。

“那半截劍就是天樞星核的另一半。”巨龍解釋道，“而留在的部分，則隨著楚云霄的轉世不斷回……”

楚塵如遭雷擊。所以自己的星力親和，心口黑紋的特殊，乃至蘇清雨被附后稱他為“容”……一切都有了解釋！

;“那我這一世……”

“是最接近功的一次。”巨龍的金眼中閃過一贊賞，“七顆星核已有三顆現世，你又融合了多種星力，再加上……”

它突然盯著楚塵的眉心，“敖烈那老小子給你的龍族法。”

楚塵下意識了額頭，那里確實有微熱的能量潛伏著，是敖烈神識留下的印記。

但是他明白，這巨龍說的，其實不對。

他并不是楚云霄，因為他的心魔種子則是來自天命城的那個天魔分。

現在看來那個天魔分才是真正的楚云霄，盡管楚塵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這樣，但是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楚云霄的轉世之。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楚塵也只能順勢而為了。

“所以現在……”巨龍突然游起來，巨大軀在黑暗中掀起無聲的波瀾，“該做選擇了。”

“什麼選擇？”

“取走星核，繼續楚云霄未竟的事業。”巨龍的聲音變得飄忽，“或者留下它，永遠封印這個。”

隨著它的話語，黑暗如幕布般緩緩拉開。楚塵這才看清自己所站之——那是一片方圓千丈的圓形平臺，表面刻滿繁復的星象符文。而平臺正中央，半截星長劍在一個水晶棺槨上，劍散發著和的藍。

更令人震驚的是棺槨中的存在——一個與楚塵長相酷似的男子，著古樸星袍，雙手疊于前。若不是口那目驚心的黑，簡直像是睡著了。

“楚云霄的……？”楚塵聲音發。

“不完全是。”

巨龍盤旋在棺槨上方，“這只是他留下的軀殼，神魂早已回轉世。”

它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塵一眼，緩緩地開口說道，“也就是你。”

楚塵緩步上前，他突然發現，自己每走一步都到星力與那半截劍產生共鳴。

而楚塵猜測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況發生，應該和那心魔種子有關系。

當他站在棺槨前時，心口黑紋突然劇烈跳，與劍同時亮起！

“啊！”

楚塵跪倒在地，劇痛如水般席卷全。瞑龍封魔印的三道藍紋立刻收，將黑紋暫時制。

“看來它等不及了。”巨龍冷笑著說道，“心魔種子應到了同類力量，想要吞噬星核補全自。”

楚塵咬牙抬頭：“我該怎麼做？”

“簡單。”

巨龍俯下，巨大的頭顱懸在楚塵面前，“拔出劍，與另一半融合。但記住一件事。”

它突然張開巨口，出森然利齒，“那就是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楚塵凝視著棺槨中的“自己”。

楚云霄面容安詳，仿佛只是沉睡。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修士，會甘愿承心魔種子侵蝕之苦，只為給后世留下一線希。

“如果我融合星核……”

“你會獲得完整的天樞星力，但也會喚醒種子的全部力量。”

巨龍直起，鄭重其事地開口說道，“瞑龍封印最多支撐三日，之后要麼你制它，要麼……為下一個天魔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