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箏眼睫輕了，先前的難過再次翻涌，幸而燈昏暗，可以掩住眼底霧氣。

那些扎心的話不想說了，即便說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他依舊我行我素。

而且…而且今晚已經沒勁應付他了。

微張，“隨你。”

“關紹霆，我累了，我不想跟你爭。”

小姑娘始終垂著眼，他看不清眼底緒，但能覺到，很不開心。

是因為他的強？

關紹霆滾了息結，嗓音染了些啞，“好，不說了，去休息。”

“碼多？”

南箏置若罔聞，抬了抬手，用指紋。

門打開并沒有反手關上，很清楚，他真要闖，即便使出全力氣也攔不住。

拖鞋都懶得換，著腳往沙發里一倒。

關紹霆遲疑了兩秒才跟著進來，見如此疲憊拽出扎在腰間的襯，彎腰走近把抱起，“到房間我就放下，睡這里容易冒。”

南箏連嗯都沒有回應。

關紹霆將人放到床上轉步洗手間，從一堆瓶瓶罐罐里準確無誤找出卸妝油，并不是他懂這些，還是小姑娘為此特意花了幾分鐘教他辨認。

還告訴他，卸妝對一個孩很重要，萬一哪天累得睡過去了，一定要主幫。

生怕他不上心，說了一大通不卸妝的后果。

總而言之兩個字概括:變丑。

南箏還沒完全進睡眠，窸窣的聲音攪著神經，強行睜開眼，支著胳膊爬起，從他手里拿走化妝棉，“我自己來。”

指了指門口，“記得幫我關門。”

關紹霆沒再執著，也不敢。

只是退出房間，把腳步定在客廳，耳邊聽著里面靜。

夜沉寂，浴室水流清晰耳。

大概過了五分鐘，水聲消失，沒過一會，出了浴室。

從腳步聲判斷，應該走到梳妝臺邊。

確實累到了，護只用兩分鐘，平時至五倍，要是做面，或者用其他容儀，時間另算。

接著，是人往床上睡倒的聲音。

再之后，寂靜一片。

他刻意等了一刻鐘進去，怕拖鞋有聲音，著腳步，房間昏暗，他借著客廳的余掃向這張瓷白的小臉。

微曲胳膊擱在枕邊，薄毯蹬開一角，出腳丫，特意掃了眼的右側，原本放他枕頭的位置被一本雜志取代。

估計他的枕頭已經進了垃圾場變灰了。

這段時間，的疏離，的冷漠，的客套，跟針一樣扎在他上。

他寧愿踢他，踹他，至還能看到矜，但現在...或許，真如小叔所說，不要他了。

心臟像被什麼扯了下，很疼。

俯下，明知睡著聽不見，還是輕聲落了句，“箏箏，別不要我。”

說著，在眼尾印上一吻，是溫的，也是克制的。

一即離。

午夜是京北，所有的一切遠離塵囂，安靜沉寂。

不多久，客廳響起門打開的聲音，又輕輕帶合上。

聲音很輕，但夜晚寂靜，關門聲順著空氣滾孩耳邊，微微挑開一開眼，很快，又沉沉閉上。

……

翌日，南箏在手機震下醒來，像催魂似的，不接不罷休。

瞇眼掃了眼來電，備注：沈亦南。

摁開免提，下一秒，公子哥的暴怒聲充斥著整個臥室。

“關紹霆是不是有毒？？？陳年往事拿出來有意思？他就不能在你上下下功夫，搞我做什麼”

“白幫他了！”

南箏實在不懂他后一句的意思從何而來，因為才醒，整個腦子都是糊的，“什麼啊？關紹霆怎麼著你了”

沈亦南氣極丟下三個字，“看熱搜！”

這邊電話一斷，惻惻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是他親娘。

看來這頓罵得當著面罵。

門打開，除了親娘，還有大哥。

一個氣勢洶洶，一個悠然自得。

在自家人跟前，他也不要什麼面子了，上來就是一頓認錯。

自覺又誠懇。

向亦云倚靠沙發背后，長疊，“還沒開始，這就認了？”

沈亦南說：“主要是媽這臉我。”

向亦云哼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沈士氣得都快腺增生了，知道二兒子不著調，哪曉得如此可惡，史竟如此富！

先不慌訓，問小兔崽子，“查出誰的？”

哪還需要查。

沈亦南不帶拐彎，筆直瞅向大哥。

沈士跟著扭了扭頭，“沒事看你哥干嘛？”

沈亦南很想說，這里面有大哥的手筆，關紹霆再有通天的本事，還能查到他高中？

對上二弟這般質問的眼神，向亦云無意識了鼻子，“媽讓你回答，你趕的。”

沈亦南毫無笑意地扯了扯，眼眸瞇了一度，無聲道：咱倆賬一會算。

他先跟母親表態，“媽，事到如今也發生了，你再怎麼氣也于事無補，對箏箏——”

明顯的一頓，繼而違心道：“我是真心的，我會想辦法把人哄回來。”

至于料者是沒說，意義不大。

把球踢給大哥，“料我還沒查到，給哥，京北不是我地盤。”

向亦云不接招，“我就是個小警察，沒那麼神通。”

沈士倒也不是追究誰料，只是氣不過，壞人好事嘛不是。

當然了，罪魁禍首還是兒子，要是沒做那些，怎麼可能留下把柄。

懶得訓了，反而給自己找氣。

剜了眼這個現眼的，“沈亦南，我不是威脅你，而是通知，人要是哄不回來，以后每天給我相三個！”

沈亦南：“……”

只能在心里默默罵著關紹霆，就沒見過這麼缺德的！

彼時，另一邊

南箏擁著被子半坐起，無需刻意搜索，鋪天蓋地都是關于沈公子。

不得不說，沈亦南的史可真是富，都追溯到高中

看得正起勁，姑姑的號碼蹦進來。

順手接聽，“姑。”

這個點打電話，想必也看到了熱搜。

南文音上來就急急問：“箏箏，看到狗仔料了沒？”

南箏嗯了聲：“正看呢。”

侄過于淡定的態度讓南文音問出藏一夜的心里話，“你是不是不想訂婚”

昨晚這丫頭的狀態要說怪吧，又說不出哪里怪，要說正常吧，總覺得不太對勁。

又接著問：“不想昨晚怎麼不拒絕？”

這個問題南箏不知道怎麼回答，子歪了歪，倒進的被子里。

默了兩秒，用爸爸的話敷衍道：“訂婚嘛，又不是結婚，不合適再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