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璇也懶得周旋，把腳步停在關紹霆跟前，“想借用你十分鐘。”

關紹霆并沒有去辦公室的意思，提步進了旁邊的接待室，“什麼事？”

楚悠璇微微一頓，他這是剛巧路過，還是不想跟一室的意思？

程以棠跟著一塊進來，找了個位置坐下后若無其事道：“你們談，忙完我再匯報。”

楚悠璇無所謂，只是單純詢問關紹霆的意見，如果能給程以棠添點堵那更好。

長話短說：“我打算二用關琳。

自關琳跟程以棠鬧翻后，關琳的所有資源被關家小叔一刀切，毫不念往日叔侄。

不清楚關琳怎麼得罪程以棠，就關家小叔這個做法讓人寒心，那可是疼了多年的侄。

基于這個問題，關紹霆沉默了。

按理說，選角這種小事不到他手，關鍵是涉及到琳琳那丫頭，跟以棠之間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酒喝太多，頭開始疼了。

摁著太沒吱聲。

程以棠不為難堂哥，對他來說，關琳也是妹妹，而且，他們間有二十多年的。

悠悠接腔，“恐怕不行。”

楚悠璇瞇了瞇眼，日耀在瞳仁里，遮住了大部分犀利，“原因？”

刻意提了下自己在這本劇的份，“我是導演。”

換言之：想用誰，我說的算。

“那又怎麼樣”程以棠沒有看，漫不經心翻著手邊文件，“關氏旗下其他子公司我管不著，但就天禾而言還真有說話的權力，我持不比你們關總，所以…...”

抬了抬眼，看似在笑，但眼中委實沒有笑意，“還真不到你這個導演作主。”

話語里的傲慢，半點沒有掩飾。

楚悠璇明顯一愣，這一點倒是沒想到，但也好猜，想來關董把份全轉給程以棠了。

眸子下意識映向關紹霆，然而，他的神毫沒有因為這番話有波，有種置事外的架勢。

不覺垂下眼皮，眼底浮掠影輾過一道晦暗，須臾，把目重新對上程以棠，忍著對方近乎咄咄人的嘲弄，“只是個二而已，何必呢。”

程以棠托起腮，學著說話的腔調，“只是個二而已，楚導何必斷了自己的資金鏈呢。”

說完，拿起手機，拒聊意味很明顯。

閑來無聊，撥通最近聯系人號碼，起碼響了五六聲才接通過，當聽到那邊鼻音很重的回應，無意識蹙了蹙眉，“你怎麼了？”

就這麼幾個字，拽走了關紹霆的注意力，他偏過腦袋，眸子拂過堂妹。

的聲音旁若無人響起，“冒了？”

“吃藥了沒？”

最后，電話結束于一句：“你就懶死。”

關紹霆不等有沒有掛斷，“箏箏怎麼了？”

程以棠假假一笑，“關總，現在是上班時間。”

關紹霆：“……”

當著他這個老板面打電話怎麼不說上班時間？

簡直被小叔和簡予深慣得沒名堂！

楚悠璇沒討得好，臉上的笑容淡了又淡，調整了下呼吸，“打擾，你們忙。”

鞋聲漸遠，影也在視線里消失。

關紹霆皮椅輕旋一道弧，面對面看著堂妹，“箏箏怎麼了？”

程以棠未置一詞，而是問：“是楚悠璇吧？”

“什麼？”

“你跟箏箏吵架是不是因為楚悠璇？”

沉默一瞬，關紹霆嗯了聲，“算是吧。”

換程以棠沉默了，顯然，時間比他長得多，之后，還算寬敞的接待室陷詭異般沉寂。

關紹霆沒沉住氣，“不問問我什麼原因”

“不問。”

程以棠靠在椅背上，手臂遮住眼睛，360度旋轉著，轉了兩圈，頭暈，用腳尖支著地，懶洋洋道：“又不是我的爛桃花，我心那麼多干嘛。”

關紹霆噎得心梗，差點氣過去。

“什麼爛桃花？就一般朋友關系！”

本以為這丫頭會往下問，結果輕飄飄回了不在意的音調，“哦。”

“…你哦是什麼意思。”

程以棠彎起眼尾，笑得人畜無害，“我信不信不重要，主要是箏箏。”

語氣溫溫淡淡，聽得卻讓人撓心。

關紹霆口登時躥起火苗，真想敲一頓，這脾氣，小叔跟簡予深怎麼能忍？

還是箏箏可得多。

托著額頭很是無奈，“所以，箏箏是怎麼了？別說剛剛電話不是。”

這丫頭又是一笑，“不告訴你。”

程以棠連工作匯報都不想了，很明顯，夾著私人緒，而這種緒來自楚悠璇，一想到這人趁機讓關琳復出，滿腦子都是火。

抱起文件就往外走，“工作我會讓副總監向關總您匯報。”

關紹霆：“……”

“一個個脾氣大得不得了。”

程以棠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這話特意停下步子，回頭，“我怎麼脾氣大了？還有，你剛剛的一個個包括箏箏？”

關紹霆只說，“就你，我那是打個比方，泛指而已。”

程以棠：“......”

“憑什麼”

這會兒別說在公司該有的職業素養，就是姐妹深都拋在腦后，冷臉瞧他，“你這些日子被箏箏氣得還說我脾氣大，箏箏就不大？”

關紹霆：？

這是計較？

果然，人的心，海底的針。

擱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向亦云，于眼前不講理的人擺擺手，“忙你的去。”

程以棠理智恢復得快，幾秒功夫就冷靜下來，了面頰，沒事瞎比較什麼。

高跟鞋聲遠去，辦公室陷一陣沉寂，很快，被電話那頭的朗聲打破，他開口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輕松，“兄弟，落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