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防著我,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而已。”
看著滿臉戒備模樣,容澈眸暗沉,低聲著嘲諷。
“沒什麼好聊的。”
阮芷手抵住門,冷聲道:“這是你爸房門口,你別忘了分寸。”
“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盯著呢。你自己不想好好過日子,我跟你爸還想清凈點。”
容澈面不改撐著門板:
“不想讓人誤會,那你就出來說,單獨說幾句話而已,坦坦的,你怕什麼?”
他態度強,明顯不達目的不罷休。
阮芷余看了眼他后的走廊,沒開燈,窗外不甚明亮的自然照進來,半明半暗。
凝神思索一瞬后,沖他揚了揚下:“松手,人泡兩杯茶到外面小客廳,我馬上到。”
容澈探究視線在臉上來回掃著:
“你知道我格,你不出來,我不介意再來敲一次門。”
知道他什麼格?
發癲狂躁癥嗎
察覺到他手勁松開,阮芷面無表用力關上門。
容澈措手不及,差點被撞到面門。
僵在半空的手收回,轉去阿姨泡茶。
說他爸還沒回來,要先跟小媽說說明天祭祖的事。
十分鐘后,三樓角落靠近窗邊的小客廳,空間不大,勝在安靜,無人打擾。
阮芷與容澈各坐一方。
容澈端起茶杯抿了口,抬眼打量套上大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坐姿端正,面若冰雕,疏離得如同面對一個毫無干系的陌生人。
從昨晚在港城的慈善晚宴上,他一直忍到現在。
好不容易兩人一同回榕城,邊的霍小四卻寸步不離,盯他跟盯賊一般。
“不要浪費時間了,有事趕說吧。”
阮芷清冷杏眸盯著他。
容澈放下茶杯:“你跟我爸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不管是港城他邊那些人,還是容家人,哪個見了不是第一反應,我們倆才是一對?”
“所以呢?”
阮芷大概猜到他想說什麼了,角勾起譏誚。
“所以你們本不合適!”
他低嗓音,一字一句,咬字極重。
“你到底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我不信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們的,什麼兩相悅,騙騙別人還可以,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也看到我爸邊那些人了,他的世界是黑的,甚至有些見不得,你什麼都不懂,你們就是兩個世界、兩個時代的人。”
“他現在對你好,那是因為你年輕漂亮又單純,有新鮮!可年輕漂亮的人他邊還嗎?”
“我知道你恨我跟夏珊背叛你,不可能會原諒我,可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想看到你委屈自己,將來過得不幸福。”
“更何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略顯激的緒下來。
盯著低垂眼眸,沉默不語的阮芷,咬牙低嗓音道:
“你知不知道我爸不能再生育了?他跟你之間不可能再有孩子!你明不明白?你以后連個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你嫁給他圖什麼?”
“我知道。”
人清冷嗓音驟然打斷容澈越加激的緒,他微怔后繃臉。
“……我爸跟你說的?”
“不然呢?”
阮芷的平靜跟他形鮮明對比。
“容澈,你自信過頭了。”
“不管是那皮囊還是在靈魂,你爸都比你優秀太多了,再過二十年你都比不上!這麼優秀的男人,上他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你有什麼可懷疑的?”
“至于能不能生孩子……”
手不自覺向大下的肚子,勾:
“我自己都不介意,你瞎什麼心?”
跟他那個舅舅一個樣,閑得慌。
“你還是多想想,萬一將來你爸把他的財產都留給我,你準備怎麼辦吧。”
容澈冷沉的臉變得鐵青:“不可能!”
以為他爸是那種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男人嗎?
“有什麼不可能?”
阮芷似笑非笑的臉驀地一冷,
“你安分點不好嗎?一再挑撥我跟他的,有你這樣的兒子,哪個做爸的不寒心?”
容澈漆黑的眼泛紅,死死盯著:“阮阮,你別我。”
是他的人,不想到最后撕破臉,朝出爪牙。
對峙數秒,阮芷站起,居高臨下睨著他:
“到底是誰誰?我不想再跟你扯上關系,你非得要湊上來找存在。”
“這是最后一次了!小澈。”
小澈兩個字咬得極重,完全是長輩對晚輩的稱呼語氣。
“別忘了,你也是我"兒子"。”
說完,不再看臉難看到極致的容澈一眼,徑直離開。
容澈低頭僵坐在沙發上,搭在扶手上的一只手握拳。
良久后才似下定某種決心般,倏然起下樓。
小客廳旁邊的屏風后,一道修長黑影抱臂倚在墻上,秀氣的娃娃臉冷冰冰的,見兩人都離開后,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
【告訴容生,他再不醒過來,他小妻就被他兒子撬走了。】
意大利,醫院病房里。
阿星收到信息時,病床上的容君珩正好了沉重的眼皮。
“艸,他個撲街啊,敢撬他老子的墻角。”
阿星看完信息氣極攻心,回語音過去,“早說了,他就是個養不的小畜生,趁他老子病,要他命,等小爺回去,非得一槍嘣了他不可。”
“……誰撬……墻角?”
略帶虛弱的沙啞嗓音驟然響起。
阿星頓時狂喜,撲向床邊紅了眼:
“BOSS,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就知道你命大,不會有事……”
“……老子只是胳膊中槍,失過多,不是心臟,能有什麼事。”
容君珩意識清醒些,睨他一眼,他是不是太夸張了點。
阿星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角:
“可醫生說再晚一步,你也得見去關二爺了。”
BOSS那一槍是替自己挨的,要不是他,艾克斯那一槍就是打在自己心臟。
不過BOSS雖中了一槍,但也替自己報了仇,艾克斯被他反手一把飛刀刺穿嚨。
容君珩閉了閉眼,輕嗯一聲,覺中彈的胳膊火辣辣的疼,冷不防問:“你剛才說誰撬誰墻角?要嘣了誰?”
見他醒來,阿星這會兒也肆無忌憚了,張口就來:
“除了你那個假兒子還有誰?這會兒趁你不在,使勁挖你墻角呢。”
容君珩蒼白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瞇眼盯著他:
“還沒查清楚之前,你管好!”
“那些報告都被過手腳,還有什麼不清楚。”
阿星低頭嘀咕一句。
“就說他不像你,還真是骨子里的緣騙不了人。”
他就是替容生不值,給別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
現在小白眼狼還要反咬他一口。
背著老子勾搭小媽,他真當他老子死了,想造反呢。
容君珩黑眸深如幽潭,了干瓣,沉聲問:
“現在什麼時候了?”
“還有十幾個小時,國就天亮了。”
阿星知道他問什麼。
“嗯,你去安排一下,一個小時后我們走。”
阿星皺眉:“走什麼走,你才剛醒,起碼得在醫院住上幾天。”
“住什麼住?”
容君珩冷哼一聲,“再住老婆都被人撬走了。”
“把醫護都給我帶上飛機,死不了。”
阿星猶豫:“可是……”
容君珩一記眼刀過去,淬著寒氣:“快去!”
天空下著可有可無的雨點,遠看一棟小型樓房裡有一處還亮著微弱的光,近看裡面“慘不忍睹”——亂丟的衣服,吃完的零食袋,散落一地的書本,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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