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不知該如何回答。
暫時還沒想好,但知曉心里的天平正漸漸朝沈弗寒傾斜。
告訴他的話,應該也沒關系吧?
溫嘉月試探道:“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能接嗎?”
沈弗寒正道:“這是自然。”
溫嘉月又問:“不管有多驚世駭俗?”
見還在不斷求證,顯然不夠信任他,沈弗寒索放棄追問。
他低聲道:“阿月,若是不想說的話便不說了,我不會迫你。”
既然此事讓為難,他寧愿不再詢問。
他也不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只要知曉的心意便夠了。
溫嘉月卻已經做了決定,鼓了鼓勇氣,輕聲道:“我重生了。”
輕的聲音鉆進耳,沈弗寒卻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驚了下,下意識問:“你說什麼?”
說出這幾個字之后,溫嘉月已經變得坦然了。
重復一遍:“我重生了。”
頓了頓,說得更詳細了些。
“死因確實和你夢里說得一樣,藥石無醫,無力回天,昭昭也死了,四弟也死了。”
沈弗寒攥的手,聲音發:“原因呢?”
“四弟本該在你升任大理寺卿的時候死在邊關。因為祖母迫他娶林婉婉為妻,他實在不愿聽這些,便遠赴邊關,行軍打仗,隔了幾個月,抬回了他殘缺的尸首。”
沈弗寒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當時溫嘉月追問他有關四弟的事,原來是為了救四弟。
而他當時竟可笑的以為移別,對四弟頗有好。
原來那時便重生了,再往前便是生下昭昭的時候,的改變也是從那日開始的。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艱難,問:“你和昭昭……又是為何?”
溫嘉月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方才你說一月、四月、八月、十一月會做夢,那你這個月可做夢了?”
沈弗寒搖搖頭,最近事太多,他還沒來得及夢。
溫嘉月索說道:“那就等你今晚做過夢之后再說吧。”
或許他的夢會告訴他真相,若是沒有,再由說出來。
沈弗寒頓了頓:“今晚?”
“是啊,”見他滿臉的不愿,溫嘉月詫異地問,“難道今晚不行嗎?”
沈弗寒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要陪你。”
接近真相,他反而不著急了,今晚他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陪溫嘉月過一個完完整整的生辰。
而且,他現在的思緒也有些,只是表面鎮定而已,他還沒從重生的事里回過神。
重生一詞,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怪力神之說,是妄想逆天改命的人編出來的說辭,說到底只是黃粱一夢罷了。
可溫嘉月說重生了,他便毫無理由地信了。
仔細想想,這一年多以來,的變化確實很大,卻又是潛移默化的,等他反應過來,才看出和剛親時本不一樣。
那時是溫善良的,滿心滿眼都是他,現在多了一份堅韌,視線也不再放在他一人上。
昭昭勝過他,也有了幾位至好友。
溫嘉月有些無奈地開口:“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計較這個。”
沈弗寒回過神,道:“你的生辰同樣重要,我不想讓你孤枕難眠。”
溫嘉月有些疑地問:“為何會孤枕難眠?”
沈弗寒解釋道:“只有我自己睡的時候才會夢。”
溫嘉月抿道:“我看是你不想一個人睡。”
“嗯,我不想,”沈弗寒坦誠道,“所以明日再說。”
等他整理好思緒,做好充足的準備,夢更合時宜。
“先去用膳吧,”沈弗寒執起的手,“忙了一下午,該了。”
溫嘉月順從地跟著他去了偏廳。
娘將昭昭抱了過來,正準備放在給準備的專屬座椅上時,沈弗寒出手,道:“我來抱。”
他讓下人都出去,遲疑片刻才問:“你和昭昭去世時,多大年紀?”
溫嘉月咽下口中食,道:“昭昭三歲生辰那日。”
沈弗寒問出口時,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但是還是被的話所震驚。
距離三歲生辰,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而溫嘉月那時也才雙十年華。
夢里所說的早逝和早夭,比他想象中還要早。
溫嘉月給他夾菜:“先吃飯吧,若是有什麼想問的,吃過之后再問。”
昭昭也不滿地開口:“爹爹,吃。”
一直被爹爹抱著,便以為今晚是爹爹喂,所以乖巧地等了一會兒。
沒想到爹爹只顧著和娘親說話,不給東西吃,早就了!
沈弗寒連忙給兒盛了一碗粥,親自喂。
昭昭這才滿意,喝了幾口之后,大眼睛在圓桌上掃了一圈,小手指向紅燒獅子頭。
沈弗寒自然無有不應,給夾了一個。
昭昭將獅子頭拿在手里,一會兒一會兒咬的,手上和上都糊滿了湯。
一個沒注意,把他的裳也弄臟了。
沈弗寒皺了下眉,忽然又想起昭昭上輩子三歲去世的事,什麼都沒說,默默幫干凈。
是個孩子,還是他的親生兒,不管做出什麼舉都是正常的。
見爹爹沒有生氣,昭昭得寸進尺,笑瞇瞇地親了他一口。
這下沈弗寒臉上也粘上了黏糊糊的湯。
沈弗寒還是沒說什麼,將的手和臉干凈之后,這才簡單地了一下臉。
見他如此,溫嘉月蹙眉道:“這樣會把昭昭慣壞的。”
“慣壞了也沒事,我只想讓昭昭開心,只要這輩子平安長大便好。”
溫嘉月:“……”
沈弗寒以前便溺昭昭,現在知曉昭昭三歲便去世,更不得了了。
有些發愁,照這樣縱容下去,昭昭以后不會為長安城里有名的紈绔子弟吧?
似乎知曉自己做什麼都沒關系,昭昭更加大膽,舉起手臂,將吃了一半的獅子頭拍在沈弗寒頭上。
溫嘉月問:“這下可以管管了吧?”
沈弗寒依然好脾氣:“沒事,只是頭發臟了而已。”
溫嘉月瞪他:“你管不管!”
沈弗寒輕咳一聲,將昭昭放進的座椅里,道:“娘親生氣了,你必須自己吃了。”
昭昭氣呼呼地噘起小,還沒玩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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