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地點在季家別墅。

這是姜晚說的位置。

程錚帶著一隊人，拿著鐵鍬到開挖。

姜晚抵達季家別墅的時候，他們已經挖了不個地方，季家別墅的泳池都沒放過，直接鏟了挖了一半，更別提院子里的幾空地。

“沒有，程隊。”

“我們這邊也沒有。”

“程哥，要不要再挖深一點？不過這麼大的地方，到天亮都未必挖得完，實在不行，要不兩個挖掘機來幫忙？”

接連挖了兩個小時，眾人都快直不起腰。

程錚沉默著，一鐵鍬一鐵鍬的下鏟，作全程沒停過一下。

直到聽見那個二百五說要用挖掘機，他才回了一句，“不可以。”

要是用挖掘機的話，那一大鏟子下去……

“累了的就休息兩分鐘，歇一歇就繼續。”程錚說著，又是一鐵鍬下去，然后小心的撥了撥泥土。

姜晚從車上下來，走到程錚邊，“我帶來了一個人，和我爸的死有關，他應該是參與者以及目擊者之一。”

“誰？”

程錚往后看了一眼，沒看見人。

姜晚看了看時間，回道，“馬上到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輛車朝著這邊駛來。

風塵仆仆的謝遠從駕駛座里跳了下來，沖著姜晚微微頷首，“小姐，我把人帶回來了。”

“辛苦。”

這是姜晚之前代謝遠的事。

在昨晚去江灘邊赴約之前，代了謝遠三件事，這是最后一件。

謝遠也確實不負所托，連夜奔波把人帶回來了。

姜晚親自手拉開了后座的車門，對著后座上那個被死死綁住的中年男人道：

“楊叔，好久不見啊。”

楊建，當初和姜為民一起行，留在季家外面負責接應的搭檔。

也是姜為民最好的兄弟，有著過命的。

姜為民出事之后，被季家潑了一的臟水，敗名裂，臭名遠揚。

而那時的楊建也被業封殺辭退，據說回了老家辦了個養豬場。

可明面上是養豬場，背地里，他收了季家不知道多錢，過得極其滋潤，連墻壁上的一幅字畫都百八十萬。

不久前，季家醫療援助項目的時候，姜晚就和楊建過面。

這位楊叔當著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淚，滿臉真誠，說，“孩子你沒事就好，以后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楊叔開口。”

可背地里，楊建立刻就把姜晚找過他的消息賣給了季庭禮。

姜晚盯著楊建的眼睛，輕聲道，“收了季家不錢吧，楊叔。”

“你，你說什麼，我怎麼會是這種人呢！好侄，你弄錯了，我哪里有錢啊！”楊建拍著大，一副冤枉死了的表，正哎喲哎喲喚著。

姜晚沒有理會楊建的表演，看了謝遠一眼。

謝遠會意，上前一步就將楊建從車里拽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看看這是哪里。還眼嗎？”

姜晚居高臨下，盯著楊建驟然變的表。

姜晚笑了笑，但那笑意不達眼底，“看來是想起來了啊，楊叔。”

“這里……這里是季家……”楊建哆嗦了一下，猛地從地上躥起來，結果被手腳上纏著的繩子絆倒，又噗通一聲摔回了地上。

謝遠瞥見邊上監察司的人，面不改地上前，解開了楊建手腳上的束縛，睜著眼睛道，“不是我綁的，肯定是這繩子自己跑他上去的。”

程錚：“……”

算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更何況楊建涉及到姜為民的死，本來也要被帶過來指認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楊建怒視著姜晚，剛剛還能裝出來的三分和藹消失不見，連臉上的橫都帶著幾分狠。

他不知道姜晚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明明上次見面，姜晚也沒有對他起疑。

不對，不對……上次在他老家，姜晚就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但卻一直忍不發，一直等到了今天！

楊建只想破口大罵！

都已經過去五年了！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為什麼要揪著不放？為什麼要揪著他不放？

他原本正躺在家里按，結果就被人闖進家里強行綁上車，然后把他帶來了這個鬼地方！

這里可是季家啊！

噩夢一樣的地方！

楊建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可跑到一半，他就被謝遠揪了回來。

楊建剛想大罵，就被一張轉賬記錄拍在了臉上。

那是五年前的那一天，季家通過其他渠道轉給他的一筆錢，足足五千萬！

楊建一下就噤了聲，如同被人卡了脖子，臉漲得通紅。

這筆五千萬的轉賬一出，徹底坐實了他和季家的勾結。

沒得洗。

“你連這個都能查到，你竟然連這個都能查到……”

楊建繃的神經一下就斷了，心態炸，原本藏有的僥幸瞬間被碎！

“既然你知道，那還問我做什麼！這筆錢我是收了，我原本還想和姜為民分一分的，可他不同意，我求他他都不同意，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不想死啊！”

楊建膝蓋一，倒在地上，哀嚎道，“季家找上了我，我沒辦法的，我沒辦法啊……”

“所以，你就出賣了他。”姜晚垂著的視線看著腳邊的幾個坑，一字一句道：

“可是楊叔，你的工作是我爸給你安排的，你兒子陷詐騙集團被打的只剩一口氣的時候，是我爸冒著危險陪你一起把你兒子救出來的。”

“你們共事十多年，私底下的也很好。我爸常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和搭檔。”

“是！”楊建哭著喊道，“我是和姜為民匪淺，可生死面前，我的選擇有錯嗎？”

姜晚閉了閉眼，“那你告訴我，我爸被埋在了哪里，你是親眼看著的，對吧？”

楊建捂著臉，嗚嗚咽咽哭了好一陣，可當抬起頭時，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監察司的眾人。

因為他竟然在笑。

楊建噗嗤噗嗤笑得開懷，“反正我也夠了，那五千萬我早就花得一分不剩。我不說，頂多是個小罪名，可我要告訴你了，不就等于認了罪？”

“哈哈哈哈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楊建直接一屁坐在地上，完全擺爛。

反正也拿他沒辦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