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點？”

“又是你們所謂的為我好？”

“這話你信嗎？”

“忘了你是怎麼娶到的？這方面你不是最有經驗？”

“傅家擺不平嗎？還是不愿意為我擺平？”

傅默走到了桌邊，看著桌上擺放的東西，隨手抄起一個硯臺，掂了掂。

黑的墨水順著桌沿蔓延至地面，他的手指被染黑，點滴墨浸黑襯衫，看不出任何痕跡。

“不重要了。”

“已經不要我了。”

“每次我轉離開，都不會挽留我。”

“不止是，你們也一樣。”

“我爸走了以后，我去哪，都沒有誰會挽留我，”

“在你們所有人眼里，應該是在你們心里，好像我從來都不重要。”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一句一句自言自語中，傅默走到了傅老爺子邊，那只沒有染墨的手抓住了他的手，隨即將沾滿墨的硯臺強的塞進他的手里，握不放。

手里的硯臺沉甸甸，冰冰涼涼在他的手心，心頭也襲來一陣涼意。

傅老爺子被他失魂失魄的樣子嚇得打了個冷，抖著手用力掙扎，想要把手里的東西甩開，卻不了分毫。

一莫名的恐懼涌上四肢百骸，他驚著開口， “你，你要做什麼？”

那雙濃黑如墨的眼睛都不看著自己，但傅老爺子在他眼中找不到自己的影子，緩緩瞇起雙眼，他知道傅默又發病了。

僵持不下的氛圍里， 他下心底的慌，強裝鎮定又語氣從容地勸道，“就算不要你又能如何，你還有傅家，你的份，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我已經為你找到”

“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家，”

毫無生氣的 聲音打斷他的話，另一只沾染墨的手也握住了他的手，傅默緩緩垂下頭，角微微搐，渾戾氣瞬間暴漲，

“都被你毀了。”

他雙手握住傅老爺子的手，以及他手里的硯臺，平靜地舉到兩人面前，角扯了扯，一抹令人骨悚然的微笑掛在臉上，在傅老爺子驚懼的目中輕聲說出令人窒息的話，

“爺爺，我太累了。”

“讓我死吧。”

“把我殺了。”

“死了就好了。”

“把這條命還給傅家。”

“一切都會結束。”

他似是陷了瘋魔癲狂里，眼神空而絕，了無生氣。

傅老爺子原本從容的姿態開始變得僵，微微抖著在后的墻上，

下一秒，沒有預料的，他手上的硯臺不控制地狠狠砸在了傅默的頭上，一下之后，又砸了一下。

傅默砸的很用力，石頭猛烈撞擊向頭部發出沉悶的聲響，

很快的，一條濃稠的沿著他的臉蜿蜒往下滴滴垂落在地上。

源源不斷地滴落，他卻像覺不到疼痛一般，表沒有毫起伏，角的笑變得森可怖。

“你瘋了！”傅老爺子的臉蒼白，眼神中充滿恐懼，瞳孔又再一次睜大，他使出力氣掙扎著，微弱的力量下，還是砸出了幾滴獻濺到他的臉，他剛要開口怒斥，

“你在做什麼！”

傅老太太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傅老爺子舉著硯臺砸向傅默頭部的一幕，震驚地吼出聲，快步跑過去要拉開傅默，

“你怎麼能這樣對他！喪心病狂的老東西！你怎麼能這樣對明笙的孩子！”

拉扯晃間，傅默甩甩頭，腦子有一瞬間昏沉，他松開了手，硯臺隨著砸落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碎裂幾瓣。

他也被傅老太太拉到了一邊，腳步不穩地退到了沙發旁。

“我沒有手，是他自己發瘋！”

“我怎麼可能砸他！”

“閉！”

“我眼睛沒有瞎。”

“九泉之下，你怎麼有臉去見明笙他們！”

“傅霆，你真是喪心病狂！”

傅老太太護在傅默前，指著他破口大罵幾句后，看向后的傅默。

看著他滿臉的，傅老太太心疼的眼淚直流，要將他帶離這個房間，傅默卻垂頭站著未半分。

“先止，阿默，會幫你做主，我們先出去止，”

傅默作僵地推開的手，看到了茶幾上擺放的水果刀。

他聽不到任何聲音，眼中充滿了狠戾瘋狂，他想要摧毀這一切。

突然，他上前兩步拽那把水果刀，雙手高高舉起，刀尖對著他的口。

“阿默！”

傅老太太破聲大喊，撲上去抱在他前，驚魂未定地著聲音，“不能這樣，孩子，冷靜點，不能傷害自己，聽的話，”

后悔剛才上樓沒有帶些人上來，傅老太太勸著傅默，又沖著門外喊人。

連傅老爺子都被他此刻決絕的模樣嚇得后退一步，又快步跑過去想要拉開他手里的刀，“你在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

“傅默！”

兩個年邁老人的力量太過于薄弱，沒有幾下就被他推開了。

“阿默！”

傅老太太眼看著他又舉起刀要刺向自己，沒有猶豫地再次上前抱住他，泣不聲，“聽的，不要沖，孩子，你爸爸不想看到你這樣，明笙不想看到你這樣啊，阿默，”

傅默拽手里的刀不松開，一把拉開前的老人，頭上的鮮已經凝固，他像個找不到方向的迷途者，垂著頭，

“，我沒有家了，我想去找他們，很想，”

“有，阿默，有家，”傅老太太上前想要徒手拽住他的刀，下一秒傅默就舉了起來，他看著刀尖，看著看著，沒有預兆地慢慢旋轉刀，將刀刃對準脖子方向，閉上了眼睛。

傅老爺子打完電話就看到傅老太太抱著他的脖子，那把刀落在傅老太太后，他暴怒出聲，“住手！”

“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傅默空無神的目隨即掃向他，幾秒后，把一直在阻止他的傅老太太扯出門外，門口鎖上。

他拿著手上的刀快步走向傅老爺子。

“你，你又要做什麼！”

“到底要瘋到什麼時候！”

如同剛才讓他握住硯臺一樣，傅默站在他前，強地將刀柄放到傅老爺子的手里，雙手再次握他的手。

刀尖抖著抵在傅默的口，在傅老爺子沒有的面容中，他聽到了傅默很輕的聲音，

“我說過，我們之間必須死一個。”

“不用你死。”

“我把命賠給傅家，你殺了我吧，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