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58章 求生

  「鳥是自由的。」溫先生又看向窗外，「它們生來就會飛翔，不必藉助任何外，是人類模仿的對象，也是羨慕的對象。」

  「只要它們不落在地上，就鮮有能危及它們生命的東西。」

  「同時它們也沒有倫理道德束縛，生存是最重要的事，一切都為其服務。」  

  徐獲聽完後道：「僅僅是生存就需要耗費全部力，這難道不正是它們和人類的區別嗎？」

  溫先生笑了笑，「人和的最大區別是想法太多，時時刻刻都在變化。」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人類才擁有這樣的地位，而不是為大型猛的食。」徐獲道。

  「看上去是這樣的。」溫先生並未反對他的話，而是接著說，「但在吃飽喝足之後，鮮會出於玩樂的目的捕殺獵，人類捕殺獵的原因卻多種多種，可能是為了一片漂亮的羽，一顆牙齒，或者單純是發泄自己不敢暴在同類面前的暗。」;

  「人類擁有遠遠超過自保的能力，卻仍然想盡辦法其他種的生存空間。」

  「據我所知，一些分區在進化後，變異的植可以在很短的時間侵占整個分區，也許它們不如你想的善良，畢竟生存的也有大有小。」徐獲道。

  「那有本質的區別，基於生存是本能，基於別的，那就是罪孽。」溫先生看向他，「紅羽蜂鳥需要吞食帶毒的花才能長出紅羽，但吃過有毒花之後，它的壽命會大幅短。」

  徐獲無奈地笑笑，「這也關係到我是否能生存下去。無論從事實角度還是角度，這都非對錯二字就能涵蓋的，人類也不能對一件事絕對公正地給出對錯判斷，因為公正這兩個字也是建立在人類文明的基礎上。」

  「模糊是非觀念是件很危險的事。」溫先生道：「尤其是對一個有能力可以影響更多人的人。」;

  「所以人類共同約定的法律和道德是很好的準繩。」徐獲道：「只要沿著這個準繩走，不會犯太大的錯。」

  溫先生微微訝異，「你不覺得強者應該自己創造規則？」

  「強者的概念對應的是弱者，假如我是那個弱者，我絕對不希強者完全按照自己的需求來制定規則。」徐獲半開玩笑地道。

  溫先生笑出了聲，「這個世界的規則本來就是由強者制定的，人類共同遵守的法律和道德也是由最早的強者規定。」

  「總有能共他人的人。」徐獲喝了口茶，「站在人的立場上，做一些所有人都認可的事。比如殺人償命。」

  溫先生笑容更大，「這在玩家世界聽起來就像一句笑話。」

  徐獲微微搖頭，「無法徹底踐行不代表它就是一句笑話，對其他分區的玩家來說，殺人償命不可能實現，但要是換了A級分區，說不定每個玩家都得低著頭過日子，殺人償命會變事實。」;

  溫先生臉上的笑容沒有維持下去，但不是因為緒的改變，而是覺到了疲累，他有氣無力地道：「有意義嗎？」

  他並不是在追問什麼，仿佛自言自語般地道：「在我年輕的時候，022區的吃人玩家能明正大地行走，也被很多人視為英雄，甚至有人為了快速獲取力量，主選擇為吃人玩家。」

  「他們保護同胞，對抗外敵，了保護分區的中堅力量，也為其他玩家遮風擋雨的盾牌。」

  「危機過去，更多更好的玩家出現，他們就不再是分區需要的力量，於是被漸漸消除。」

  「但這不是終結，吃人玩家或許一時被湮滅在歷史中，可等到未來可能的某一天，分區到重創，又會需要他們。」

  「他們的命運和遊戲世界中所有玩家的命運是一樣的，周而復始。」

;

  「因為這個，人類才不宜擁有更長的壽命。」徐獲道：「從年到暮年，人的心志也會被磨滅，開始懷疑世界的時候，思維就開始慢慢離人這個軀殼，已經無法腳踏實地地看這個世界。」

  「當舊的時代過去，新的時代會有新的注。」

  「周而復始的不是世界，而是人。」

  「如果人能像機一樣永遠嚴格執行命令，人類的世界不會有多起伏。」

  「不過現在存在著的世界，何嘗不是人類起伏的結果。」

  溫先生扯了扯角，「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朝氣蓬。」

  「我以為，人類生命的最高維度是注視命運。」徐獲道：「生命老去無法逆轉，但會在其他人上得到延續，一個人或許已經蓋棺論定，世界卻還沒終止，既然是非對錯無法理清，做一個旁觀者未嘗不可。」;

  「不知道溫先生是否好奇未來人類的命運，我倒是很好奇。」

  「把這個世界比作一個故事，故事的結尾往往都是可以預料的，但怎樣達這個結尾卻有著千百種組合，刻意與巧合織，說不定令人驚嘆。」

  溫先生沉默片刻，再抬頭看他時眼神發生細微的變化，「你能平靜地注視自己的死亡嗎？」

  「不能。」徐獲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我不求死。」

  溫先生長長嘆了口氣，「我也是在求生啊……」

  徐獲給他添了茶，「聽說A級蟲點有更好的醫生，溫先生有去求過醫嗎？」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溫先生略帶無奈地道：「即使人類進化到現在，很多難題還是不能攻克。」

  「我見過更厲害的人，因為退化，喪失了作為人最後的尊嚴。」;

  「希我死那一天不會這樣。」

  徐獲沒有回應他這句話，又陪著坐了會兒便起離開。

  溫先生神狀態有問題毋庸置疑，也許是因為退化後癥，也許是因為衰老和022區對他的態度，總之他不太穩定，談的過程中他有兩次差點控制不住緒，面對在自家做客閒聊的客人，這已經是非常危險的信號了。

  不過由此看來，他會在夜裡暴走殺人並不奇怪。

  儘管他話里充滿落寞傷，也還是掩飾不住活下去的，哪怕蜷在這個莊園裡扮演怪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