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元讓剛吃完飯,著肚子,“沒事。就是集團那些被下來的項目,已經通過審批了。你跟老爺子好好道一個謝,鄭重一點。”
“知道了。”
簡靜最煩這樣的事。
但這樣的事避免不了。是之所以會選擇嫁給周晉辰,在世俗眼里最世俗的理由之一。
沒等掛電話,周晉辰就到了。
來的一路上,周晉辰都在疑神疑鬼,怎麼一大早,簡靜就跑到酒店里來。直到他在門口停車,看見車小小的巨幅婚紗照被擺放在前廳,周晉辰扶著方向盤,左手了鼻梁,自嘲地笑一下。
有沒有可能,真正小氣的人是他,草木皆兵的也是他。
簡靜坐上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只說了句走吧。
別的事半點都不提。
周晉辰冰涼著目看。現在裝聾作啞的本事很深了,頭一天晚上,還伏在他肩膀上說想要,引得他控制不住腰的速度,早上起來就又跟沒事兒人似的。跟他好一陣,又歹一陣,把他一顆心都吊起來。
簡靜看周晉辰半天不走,“干什麼?不去吃飯了?”
“去。”
周晉辰一腳踩下油門。
快開進大院兒時,思想一直不歸位簡靜才約想起,周晉辰他媽媽不是已經回北京了?
那會不會也在這兒?!搞什麼,怎麼突然就要見婆婆了?
簡靜驚恐地去看周晉辰,“你媽媽中午來吃飯的嗎?”
周晉辰冷聲,“一直住在這里。”
“那我就這麼見?什麼都沒準備啊。”
簡靜慌手慌腳,也從副駕位上扭過去,看著周晉辰問。
周晉辰懶洋洋的聲音,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又不是什麼大人,別張,禮我都替你備好了。”
聽到這里,簡靜才放了些心,咂咂,“你媽的名頭也不小。”
年紀小沒見過,但這個名字,在簡靜還沒嫁給周晉辰之前,不知聽了多回。
周晉辰打著方向盤,把車停穩在院子里。他解開安全帶,中肯地說,“跟你比差遠了,不如你厲害。”
簡靜只以為他在自己,說,“我不需要你這樣抬舉我。”
周晉辰說,“沒有抬舉,甚至還說淺了,你很有本事。”
簡靜越聽越不對,總覺得他話里有話,像是哪兒埋了刺,拔又拔不出來。
斂神問道,“那你說,我什麼本事?”
“把我弄得心神不寧、不人不鬼的本事。”
周晉辰打開后備箱,把禮提出來,他也不想再和咬文嚼字的,賣一些自以為很淺顯的關子,簡靜聽不明白的。
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明明是敏質,用不了幾分鐘就要收一次,纏在他的腰上,直吸得他倒涼氣,在上卻遲鈍得驚人。
簡靜看東西不,他一個人未必提得下,主過去搭把手。
拿起個黑絨盒子,打開一看,是一顆凈度極高的濃彩黃鉆,Mouawad很拿得出手的金燕,簡靜掂了掂,憑多年來和珠寶打道的經驗來說,十克拉往上走。
簡靜看了一眼就合上了,這麼貴重的東西,他就放在后備箱里,果真財高人膽壯。
“拿著吧,本來就是送你的,新年禮。”
邊的周晉辰忽然出聲。
他打算除夕晚上送,但臨時去一趟太原,昨晚又折騰得疲力盡,一直也空放著。
簡靜翹起角,“那多不好意思啊,我都沒給你準備。”
話是這麼說,但飛快地就放進了包里,生怕周晉辰反悔似的。
周晉辰語氣淡淡的,“不用,你折磨我就謝天謝地了。”
“你今天怎麼總說這個話?跟個氣筒子似的,我好像沒哪里得罪你吧。”
從酒店接上到現在,周晉辰講過的怪話不下三四句,簡靜收了他的鉆石,得下這個便宜,也還是忍不住問。
周晉辰從起來找不見,到發現仍被拉黑,再到知道在酒店,猜疑、煩了一上午,直到問出這句話來,才發覺自己有多麼失態。
他吸一口氣,“沒有,你做得很好。只是我在做一件從來沒做過,也不習慣做的事,進度很糟糕。”
簡靜更不懂了,“你在做什麼事啊?”
周晉辰據實相告,他看,漫長又深刻的,仿佛要看穿。他默然開口,“想看清你心里究竟有沒有我。”
兩個人都有意放慢的呼吸和心跳,在朱紅灑金的大院里凝固住。
隔了半晌,簡靜才下結論道,“這句話的詭異程度,是前面那些的總和。別總是說這些會讓人生誤會的話。”
如果說婚姻帶給了什麼,大概就是,也學會了里心暗涌,表面上卻仍能平穩吐息的本領。
周晉辰紋不,他竟然笑了,“看起來,我的確不善于做這些,本來還想說,我是因為喜.......”
“那就不要再做了,沒必要勉強自己。”
簡靜制止了他的話。必須制止,發自本能。
知道往下是怎樣一個危如累卵的境地,會把他們的關系戲劇地推向高,或是墜日暮途窮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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