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在春枝的勸說下，回了屋子。

沒多大一會兒。

春枝從外面進來，開口道：“娘娘……陛下……”

玉姣這幾日，見不到蕭寧遠，一聽到陛下兩個字，就有些心煩意的。

尤其是每次春枝和秋蘅帶來的消息。

都是：“娘娘，陛下去了校場。”“陛下宿在了宮外”“陛下未歸”。

這樣的消息，玉姣聽煩了。

所以，不等著春枝說完，玉姣就打斷了春枝的話：“本宮不想知道陛下的消息，以后不用再通傳了！”

左右也沒什麼好的消息！

玉姣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氣惱。

蕭寧遠的聲音從玉姣的后傳來：“孤的皇后，不想提起孤，那想提起誰？”

玉姣微微一愣，蕭寧遠來了？

春枝尷尬地把話說完：“奴婢是想說，陛下來了。”

玉姣回過頭來。

便看到蕭寧遠站在棲鸞殿門口的方向，此時他雙目脹紅，里面帶著明顯的，這幾日他休息得很不好。

玉姣和蕭寧遠兩個人，對視在一起。

此時的秋蘅，不知道屋的況，端著東西往里面走來。

春枝一把拉住了秋蘅，將秋蘅往外拉去。

接著，春枝就把門關上了。

春枝關上門后，一抬頭，就看到站在旁邊守門的藏冬。

藏冬見到春枝的時候，臉上忍不住的帶起了笑容：“春枝……”

春枝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藏冬：“……”他又哪里得罪這位姑了？

藏冬沒得罪春枝，但是蕭寧遠惹玉姣不快了。

連帶著春枝看藏冬都不太順眼。

尤其是，蕭寧遠不見蹤影了，藏冬要跟在蕭寧遠的邊，連帶著，藏冬就也不見了蹤影。

春枝看他能有好臉就奇怪了。

……

此時玉姣和蕭寧遠面對面的站著。

“你看到孤，就沒什麼想說的嗎？還是說，你本就不想同孤說話？你就那麼討厭孤？”蕭寧遠忍不住地開口了。

“你難道，就不能和從前一樣，騙一騙孤？還是說，你現在連騙都不愿意騙了？”

蕭寧遠今日，本來是想來這，和玉姣好好說說話的。

可沒想到，這一進來，就聽玉姣說，不愿意提起他。

他這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態，一瞬間就崩塌了，一顆心，瞬間如墜冰窟，又冷又涼。

只剩下心口那塊甑糕，還散著幾分溫熱。

玉姣沒想到，蕭寧遠主來找自己，就是為了說這些的。

這幾天，玉姣的肚子里面，也積累了不委屈，在這一瞬間，這些委屈好似瞬間發了出來，反問：“所以陛下以為，臣妾對陛下，全無真心，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騙陛下嗎？”

玉姣的聲音，大了起來：“是！我就是欺騙了你！”

玉姣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覺，稱呼已經從臣妾，改了我。

“自我伯爵府那天開始，就不是真心的！”玉姣冷聲道。

“我想要活下去，想要不被嫡姐磋磨，也只能討好你。”

“我知道，你喜歡純良的子，于是我就裝作純良的樣子，魅你，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陛下覺得我沒有真心，可我問一問陛下，在你尚且不能自保，命都在別人手上的時候，你會將自己的真心托付出去嗎？”玉姣反問。

這話將蕭寧遠問得啞口無言。

他猜想到過這些，其實在更早，沒有沈寒時這件事之前，蕭寧遠就察覺到過，玉姣對他，可能沒有那麼多的真心。

但如今聽玉姣親口說出來。

他還是覺得痛心。

“甚至，后來，瑯兒得了功名，母親在伯爵府可以不被欺辱了，我便著離開侯府，去過我自己的生活。”玉姣繼續道。

事到如今。

這些事再瞞蕭寧遠，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還不如一次說清楚了。

免得什麼時候，蕭寧遠又從旁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細枝末節的事，到那個時候，想再解釋，蕭寧遠就未必愿意聽了。

蕭寧遠的聲音沙啞：“所以，你想離開孤，和沈寒時在一起對嗎？”

玉姣聽到這，淡淡道：“沈寒時沈先生，是個好人，他和我議過親，悉心教導過瑯兒，又在我最危難的時候，出手相救。”

“可我是個沒良心的，我的生存之道，告訴我，我不能喜歡任何人男人。”玉姣繼續道。

玉姣這話，說得不中聽。

但蕭寧遠聽了這話，尤其是那“任何”兩個字的時候，心卻莫名的松快了些許，雖然說，玉姣的不喜歡，也包含了他。

“我在潤州，的確是見到了沈先生，可我也見到了陛下！”

“那個時候，我見到陛下，抱著那重傷的楚欽月離去，只覺得自己就是陛下而不得的替，我為什麼還要回到陛下的邊？在那一瞬間，我忽然間就意識到，原來，我看到陛下那樣珍視別的人，我也會傷心，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我不想將自己放在難堪的位置上。”

“于是我求著沈先生，看在兩家的分上，幫我最后一次。”

的目之中，帶著三分委屈，三分倔強，剩下的便是宣泄后的痛快。

蕭寧遠看著眼前的玉姣，聲音沙啞地開口了：“從前的事，孤都知道了，你不需要繼續說了，孤現在只想問你一句。”

“你，現在，愿意留在孤的邊嗎？你還想離開嗎？”蕭寧遠艱難地問出口。

玉姣聽到這話，詫異地看向蕭寧遠。

往前走了一步，手去蕭寧遠的額頭。

蕭寧遠沒想到說著說著話，玉姣就手腳起來，他蹙眉道：“你這是干什麼？”

玉姣開口：“我想看看，陛下是不是有病。”

“病？”蕭寧遠看向玉姣。

“你要是沒病，怎麼可能說出這樣毫不講道理，又傷人心的話來？”玉姣說話伶牙俐齒起來。

既撕開了那溫小意的偽裝，也的確不想演下去了。

蕭寧遠看著眼前的玉姣，有些錯愕，開始的時候，不是玉姣說不想提起他，傷他的心嗎？怎麼這會兒，到了玉姣的口中，傷人心的人，了他？

他們究竟是誰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