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上的厚葬,實際上的葬禮草草舉行。
反正普通兵卒也不可能誰都有空去實地現場察看究竟是怎樣的『厚』法。
只有那倖存的同袍,在默默的垂淚,把無盡的悲憤和心寒埋藏心底。
可荀紹的到來,讓曹義和荀惲心頭一。
他們深知荀彧派族侄前來巡查,絕不僅僅是真的就是為了整頓什麼潁川吏治!
說不得這整頓的刀,就直接砍到他們二人的腦袋上!
於是,為了掩蓋一個謊言,那麼就自然而然的生出了更多的謊言。;
荀紹首先被曹荀二人熱地迎主寨。
不論事真相如何,態度是第一位的……
態度決定一切。
不給上差好臉,怎麼可能上差會有好結果?
荀紹進了營地,頓時就被營地乾淨整潔的轅門所吸引了目。
『啊,昔日不畏強陳仲舉曾有言,「大丈夫世,當埽除天下,安事一室」,實則不然,未掃一室者,安得掃天下?』荀紹稱讚了營地的乾淨和整潔,『觀此營地齊整,便可知二位治軍有方。』
這當然是必須要『有方』的!
別看這小小的迎接儀式,曹荀二人可是從一大早,就止所有人經過營門附近!
別管堵路不堵路,通不通,反正上差沒來之前誰都不許通行!;
周邊的兵卒都是穿著特別調配而來的盔甲,迭肚。
畢竟曹義放出話來,誰要是在上差面前拉稀擺帶,那麼就讓他腦袋搬家!
而且還為荀紹進營的路線做了詳細的規劃,確保荀紹每走一步,所看到的都是營地之最麗的展現。
進營地之中,首先當然是盛款待,接風洗塵。
荀紹有心去查探尋訪,但是奈何曹荀二人『盛難卻』,也就只好說一聲『下不為例』,便是安坐席。
曹義和荀惲當然是親自作陪,熱款待。
席間,曹義大談用兵方略,描繪戰場驚險,將戰報容又添油加醋地複述了一遍,將自己和荀惲的指揮若定,渲染得淋漓盡致,同時對韓浩的英勇作戰,也給予了高度評價。
荀惲則在一旁恰到好地補充細節,言語間流出對父親荀彧治軍方略的深刻領悟和活學活用,三句話之中,必然會稱丞相英明。;
荀紹能說什麼?難不說韓浩不英勇,丞相不英明?於是也只能『是』,『對』,『沒錯』,『正是如此』……
一場酣然。
隨後,在曹義心腹將領的陪同下,荀紹視察了大營,然後一路前往軍堡的戰場。
在得到了荀紹前來的消息之後,軍堡現場已被心清理過,曹軍陣亡者的大多已掩埋,只留下一些刻意保留的、屬於驃騎軍的破損旗幟和量兵,以及被落石砸壞的和骸,用以證明此地所發生的一切。
陪同將領指著這些證據,繪聲繪地描述著曹軍當時是如何英勇地頂著箭雨滾石發起衝鋒,雖挫,但重創敵軍……
沒錯,這一場大勝,已經不是韓浩一個人,或是其手下八百兵卒的事,而是『整個』曹軍的榮耀!
這份榮耀,當然也包括陪同荀紹介紹戰事的這個軍校。;
當荀紹提出,要去鬼哭隘口查看的時候,陪同將校就出了為難的神,『上差,這……這不是小人有意攔阻,而是這鬼哭隘口,依舊有驃騎兵卒,活頻繁,山林之中,隘口之,時有司馬賊兵出沒……恐怕多有危險……』
荀紹執意要去,陪同軍校當然做不了主,便是請示到了曹義之。
曹義好生為難,但是又不能說不讓荀紹去,於是就退讓一步,『荀兄,司馬賊子雖退,然其斥候活頻繁……不如由我派人護送你遠遠觀一番即可?』
荀紹也只好如此。
到達,嗯,嚴格說起來也不算是到達,只是遠遠的站在山頭上眺鬼哭隘口。
隘口山道上的那些紫黑之,依舊瀰漫的腥臭之氣,也確實證明了在這個隘口的戰鬥慘烈。
還沒有來得及清理的殘骸,因為到都是煙燻火燎的焦黑模樣,再加上遠距離觀看,實在是難以區分到底哪個焦黑的是曹軍兵卒,還是驃騎人馬。;
曹義神肅穆的講述著在鬼哭隘口的戰鬥經過……
在他的描繪當中,曹軍識破了司馬懿的埋伏,然後以前鋒作為餌,引出了司馬懿的大軍,旋即兩軍在山道之中展開搏殺。
曹軍兵卒是如此的英勇,為了最後的勝利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最後,因為山道狹隘,鬼哭隘口地形是在是不利,最後不得不飲恨而退……
如此激烈,如此悲壯的故事,聽得荀紹不由得紅了眼眶,眼淚在眼眶之中滾來滾去。
荀紹又是問了幾名,曹義推薦的,『參與』鬼哭隘口戰鬥的曹軍兵卒。
他們口徑一致,細節富,充滿了對曹義的『敬佩』和對於曹軍必然取得最終勝利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