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死了。

救護車趕到時，已經沒了呼吸。

尸被帶走，林妍怔在原地，木訥地著地上那灘失溫的。

耳旁不知何時已將外界聲音徹底屏蔽，只有程卿剛剛臨死前對說的那幾句話在腦海中來回飄……

是恨程卿，但從未想過死。

恨是真的，怨是真的，把拽進深淵更是真的。

可在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歲月的裹脅下，和程卿那份也是真的。

關系再僵，鬧得再不堪，也從未想過程卿的結局是這般慘烈。

程卿還有兩個孩子，走了，孩子怎麼辦……

家，全毀了。

因為是非正常死亡，120到場核實程卿死亡后便由公安機關理，暫時送殯儀館保存。

林妍去到殯儀館時，程卿爸媽和老公圍在停尸房里泣不聲。

林妍站在門口，遠遠著程卿被白布覆著的尸出神，手不斷抖著。

眼睛明明很干很干，可淚水卻涌個不停。

這晚，陪著程卿爸媽在殯儀館呆了一夜。

第二天，經過警方勘察，判定這是一起蓄意謀殺的刑事案件。

事發前十分鐘，程卿接到一個電話后去了天臺。

上去不到五分鐘，就從六樓天臺墜落。

程卿家是老氏小區，清一步梯房。

監控設施不完善，并沒有調取到有用的相關畫面信息。

只能從那個電話號碼手。

很快，查到了機主主人，是個二十九歲的單男人，秦卓毅。

林妍作為程卿朋友，被警方去做筆錄，確定不認識這個男人。

警方接著把男人的份信息給看，當看到他的照片時。

渾發冷。

一眼認出了他。

這個男人以前是慶二中的校霸，和不是一個學校，但林妍對他可謂是記憶深刻。

因為他是莫姿的男朋友，那時候莫姿霸凌，他沒在一旁助紂為。

聽警方說，秦卓毅是慶本地人，沒正經工作，父母離婚后跟著父親，母親嫁去外地，父親五年前因病去世，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和國兩頭跑。

警方很快將他鎖定為犯罪嫌疑人，準備將他實施抓捕時，卻晚了。

發現人已經逃去了境外。

案子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

沒辦法，只能先給程卿理后事。

一天后，沒舉行葬禮，程卿火化了。

當林妍看著完整的一個人從火化爐出來后了一個盒子。

那一刻，緒再次被撕開。

當時明明覺察到不對，為什麼就不能耐心一點引導程卿告訴事實。

當時態度再好一點，是不是后面的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程卿的死，說到底，有的原因。

下葬那天，京北的天氣很熱。

程卿墓碑前哭聲一片。

二寶還小，被爸爸抱著。

還不會說話的他并不知道什麼是生離死別，也并不知道最他的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五歲的大寶好像從大人們的哭聲中知到了異樣，紅著眼懵懵地著墓碑上程卿的照片媽媽……

很久，待他們都離開后。

林妍才緩緩蹲下凝著墓碑。

程卿死得太突然，照用的是大學時的一張證件照。

照片上的青春洋溢，笑靨如花。

那時候的肯定也沒想到，會在自己三十歲這年離開這個世界吧……

天空被烏云覆蓋，剛剛還艷高照的天氣此刻已變得一片灰蒙。

隨著一聲悶雷響起，天空炸出一道閃電，豆大的雨滴直直落下。

雨水混雜著的淚水，滾落在地。

……

邢彧是晚上到的京北，本來打算只在外地呆一兩天，可邢墨的事比他想象中復雜。

于是耽擱了兩天，現在才回去。

這兩天給林妍打電話都沒接，發微信也只是應付的回一兩個字。

于是下了飛機，便立馬往家中趕。

回到家，客廳一片漆黑。

他以為林妍沒在家，打開燈才看見地板上一片漉。

順著水漬緩步走過去，邢彧終于在沙發上看見了林妍的影。

渾抱著膝蓋雙目無神地在沙發角落里。

披散著的頭發凌地在臉頰上，看不清此刻的表。

邢彧被狼狽失神的模樣嚇到了，蹲在沙發前輕聲喊道：“阿妍？”

聞聲，林妍緩緩抬頭，眼眸微：“邢彧……你回來了……”

邢彧理著的頭發，著憔悴的面容，心懸了起來。

“阿妍……發生什麼事了？”

林妍垂著眼，低聲：“程卿死了……死了……”

邢彧聽到這個消息。

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

這三天，林妍沒怎麼吃飯，也沒怎麼睡覺，此時的頭暈目眩，已經沒有心神再把事從頭到尾再講一遍。

“邢彧……好累……我想睡覺……”

“好，我抱你回房……”

到林妍的瞬間，邢彧才發覺到林妍上的滾燙。

趕忙給換完服，便抱著去了醫院。

所幸只是發燒，并無大礙。

著林妍在病床上打著點滴睡的樣子，他的心卻愈發沉悶。

林妍一回到京北，就遭遇了諸多麻煩事。

緒本就不宜大起大落，如今程卿又突然離世。

這無疑又是對的一次深深打擊……

耳旁敏銳覺察到病房門口出現了陌生的腳步。

轉看去，只見秦淵抱著雙手倚靠在門前。

“聊聊唄。”

邢彧看了眼林妍，走出了病房。

夜晚的醫院走廊，靜謐幽深。

兩人各自靠墻面對面站著。

邢彧心里已猜到了秦淵的來意，但并未開口，等著他說話。

秦淵習慣地用食指勾玩著戴在前的佛牌，語調懶散卻又認真。

“邢彧，林妍該回蘭泰了。你也看到了，才回京北不到一個月就發生了這麼多事，該說的七哥電話里應該也和你說了，你要真為好，就該讓回去接著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