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程稍頓,“嗯”了一聲。
起初,他只拿當一個略顯稚的小妹妹,后來卻漸漸發現,對他而言,所有人里面最特殊,會讓他不住去在意。
付千姿其實也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沒想到一猜猜了個準,頓時覺得心里有點甜甜還很得意。
又往后靠了靠,窩進他懷里,似是不滿又像是驕傲地輕哼了聲:“紀寒程,都怪你當時太笨,連自己喜歡我都不知道。不然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干嘛耽誤這九年。”
紀寒程的頭發,低聲說:“我的錯。”
付千姿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仰起頭,語氣陡然認真了起來:“紀寒程,其實你原來不是風恒的繼承人……對不對?”
其實付千姿早就從紀家人對紀寒程的態度里猜到了,除去紀開誠那一家,其他人對紀寒程都是七分忌憚三分疏遠的。
從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里,對于豪門爭斗的戲碼,又怎麼會不悉。
再說當初,只知道自己要嫁給風恒的繼承人,而紀寒程是最為被紀老爺子看好的子孫一輩,就自然而然地認為是他。
現在想來,就算紀寒程再優秀再厲害,跟其他人的龐大背景和勢力相比,實在是太不占優勢了。
紀寒程一時無言。
他其實并不希付千姿猜出來,無奈其實很聰明。
他當初勢單力薄,一心經營風恒控做出績的同時也用了不狠厲的手段清掃障礙。在外人眼里,他對紀至秦一家從未顧惜過所謂的“養育之恩”、“手足之”,是個實至名歸的白眼狼。
“你怎麼不說話,你怕我嫌棄你?”付千姿一下子轉過,又對他的俊臉下手。
卻被后者捉住手腕,男人在纖細白皙的手腕上順勢落下一個吻:“你敢嫌棄。”
付千姿不鬧了,窩在他懷里咯咯地笑,難得配合地說了句:“不敢。”
其實有點小小的心虛。
因為想起來,在高中的某個午后,紀寒程居然一反常態地來問,如果風恒的繼承人是別人,會不會努力去喜歡那個人。
現在想來,那個問句其實問得很認真,仿佛有什麼深意。
但付千姿這人高中的時候就是個不太認真的子,也很察別人的緒,當然張口就說了“會啊”。
……
當然了,這件事付千姿是絕對不會告訴紀寒程的。決定就這樣把它爛在肚子里,反正是過去的事,假裝自己忘了,以后對他好點就行了。
一點往事就這樣在早晨的聊天里揭過,兩人誰也沒開口說出來,卻不自覺地更加親了些。
付千姿靠在紀寒程的懷里,被他環抱著,忽然看見亮的玻璃窗外,也有一棵銀杏樹,灰白的枝干展,金黃的葉片像細小的扇子,層層疊疊地鋪滿。
“我要去飄窗,我走不,你要抱我。”付千姿前一秒剛剛在心里下過“對他好一點”的決心,后一秒就毫不客氣地開始使喚他。
紀寒程輕笑了下起,抱起走到窗前。
飄窗上鋪了整面的木質地板,坐上去也不會冰冷,兩人依偎著坐在窗前,很應景地,銀杏落下一片金黃的葉。遠群山蒼翠,浮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又是一年深秋了。
古人常說,秋天容易讓人傷,象征著離別,又彌漫著肅殺的氣氛,但付千姿卻覺得……好像很浪漫——
是向他告白,多年后又心意相通的季節。
付千姿側過頭,覺心里甜的緒快要溢出來,忍不住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紀寒程,我們會不會一直在一起啊?”
紀寒程低頭親了親的鼻尖:“當然。”
“噢。”沒表示任何質疑,又往他懷里蹭了蹭,“早餐我要吃太蛋,你會不會做?”
“會做。做給你吃。”
“還要吃煮蘆筍,不可以太老。”
“下次買松餅一起做松餅吃,放很多草莓芒果和一點點油。”
說一句,紀寒程答應一句。
有秋日的隔著玻璃照進來,落在兩人上,時間仿佛被拉得很漫長,瑣碎又溫,讓人舍不得打破。
付千姿忽然從他懷里起,一臉嚴肅道:“不行,這樣讓我覺得我們都變老了,你看我們聊的話題好接地氣,都開始‘細水長流’了。”
可是又很矛盾,一個人,好像就會忍不住想跟他一起做這些好沒意義的瑣事。
紀寒程挑了挑眉,語氣低,語氣里威脅意味十足:“不要和我細水長流?”
“這麼兇,”付千姿撇撇埋怨他,還是張開手臂環住他的腰,細細嗅著男人上清冽的氣息,又蹭了蹭他的睡,角揚起一笑意,“要,當然要。”
不細水長流,還要白頭偕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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