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著他的眼睛：“晏錚，你從來謀定后，不會這般武斷。你本沒法子應付傀儡，那你去南蠻能做什麼，萬一你……”

語聲一哽，想到某種可能子更是止不住發抖。

男人用力抱安道：“阿、阿，你聽我說。”

他抬起的下顎，黑如點漆的眸子就這般深深凝視著：“傀儡固然可怕，但我已有防備，不會輕易中招。而且我已讓徐老去請了一位通西疆的高人，此次也會同我們一道前往，你放心，我會接回大哥，然后全須全尾地回來見你！”

楚若咬不語。

是啊，世子還在南蠻……

他的父兄還在南蠻。

這一趟無論如何是躲不過的，可是。

右手上小腹，心中天人戰，這孩子怎麼來得這麼巧？

“阿，怎麼了？”

察覺到子異樣，晏錚低問。

楚若深吸口氣搖搖頭：“沒……只是在想，你其實早就打算好了吧？所以今日才會以雷霆手段鎮蕭家，也是想殺儆猴，警醒京城里那些別有心思的人家，對嗎？”

“是，阿，我放心不下你……文景那頭我已跟二嫂打過招呼，還有小六在，都會看著他，反而是你。”晏錚皺起眉頭，“你和云瑯、敏的事，一定要等我回來再說，前朝之事水深得很，我會將影子留下，護你周全。”

楚若臉一變：“不行！你去西疆危險重重，怎麼能把影子留給我？”

晏錚按住的肩膀：“阿，我是去行軍打仗，不是單兵作戰，影子這個刺客不適合我。而且他最近因為他娘的事神思不屬，還需要你多開解，就留在你邊，也好讓我安心。”

他這麼說，只讓鼻尖愈發酸楚。

一句“非去不可嗎”在舌尖滾了幾轉，終究被了下去。

“好，但你一定要……”

話沒說完，砰得聲，門被撞開。

晏昭沖了進來，兩人立刻分開。

“怎麼回事？進來也不敲門，手腳的！”晏錚斥道。

晏昭卻滿臉希冀地問道：“三哥，你是不是要出征？是不是要去南蠻？帶上我吧，我也去，我給你當先鋒，當馬前卒都行，帶上我吧！”

晏錚眉頭一沉：“你胡說什麼！”

“沒胡說，我要去！三哥你忘了嗎，我曾當過一陣子的南蠻駙馬，我知道他們的兵力部署、部地形，求你帶上我吧，我一定能幫上忙的！”

小六邊說，邊一頭磕了下來。

那沉悶的聲響聽著都疼，但晏錚不為所：“滾回去！軍機要務，哪里得到你來手？”

晏小六不語，只一個勁兒地磕頭。

不一會兒腦門就見了。

晏錚負手冷睨著他，楚若忙道：“好了六弟，有什麼話起來再說吧！”

晏昭仿佛看到希般，又膝行上前扯住擺：“三嫂，求你幫忙勸勸我三哥吧！我……我要給爹娘還有大哥二哥五哥他們報仇啊！！”

這一聲似從腔里出來的，滿是悲憤與不甘。

楚若眼眶一潤，側眸看向晏錚，只見男人冷肅的表也消融兩分：“六弟，不是我不讓你去，而是晏家已經沒有男人了，你我同去，要是再一同戰……”

到邊凌厲的眼神，他將“死”字吞了回去，“要是再一同出事，你是打算讓你二嫂三嫂還有文景他們，真的變孤兒寡母嗎？”

晏昭雙眼一紅：“那我代兄出征！對，三哥，你已經有了家室，可我還是孤一個人，我若戰死了也不會辜負哪個姑娘，所以讓我去吧，三哥你留下照顧他們！！”

脈至親，到了生死關頭終究是靠得住的。

晏錚目和，語氣卻冷厲譏誚：“你去？不說孟姬，你是孟則的對手嗎？”

晏昭全劇震，死死握了拳頭：“我……我不是……”

哪怕再不愿也得承認，自父親和大哥死后，這世上唯一能跟阿木則一戰的人，只有晏錚！

“可、可周嬤嬤說三嫂已經……”

“六弟！”楚若打斷，沉聲道，“你要沒有什麼事，就先出去吧，我還有話跟你三哥說。”

晏昭咬牙，垂頭喪氣地轉。

走到門邊時忽道：“晏錚，我一定會考上武狀元，堂堂正正回到晏家軍的！”

晏錚角一翹：“好，我等著你！”

小六走后，他邊笑意未散，側眸看著子：“阿，你要同我說什麼？”

楚若右手著小腹，心中也有了決斷。

不該瞞著他的……

“晏錚，我要同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要聽好。”閉了閉眼，睜開時目中一片澄澈，“你要當父親了。”

晏錚一愣：“什麼父親？”

目往下移到手的地方，雙目瞬間瞪大：“你、你……我……”

位高權重的首輔大人難得磕，清冷眸中滿是驚喜，可旋即想起什麼又皺起眉頭。

他盯著肚子半晌，才低聲問了句：“能不要嗎？”

子眸一瞪，他趕解釋：“阿，生產太苦，我也不想你涉險……”

楚若一愣。

房花燭夜他就說過，不想要孩子。

想不到不是說說，而是認真的。

“懷都懷上了，哪能不要啊？”子失笑搖頭：“放心吧，有張院判看著，再不濟還有秦老神醫呢，不會有事的。”

晏錚眉頭這才舒展了些，可想到什麼，臉又沉了下去。

楚若最不愿見他這般，抬手平他的眉頭：“我知道，你肯定在想，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要離開京城，晏錚，我告訴你孩子的事，不是想讓他為你的牽絆，而是希你能活著回來，平平安安的，見到我和孩子。”

子臉上帶著和的笑意，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晏錚覺得好似在發。

“阿，我發誓，一定活著回來見你！”

楚若知道他從不食言，心頭一松，下一刻整個子騰空而起。

“晏錚！放開！”

然而沒用，被男人攔腰抱了起來！

周嬤嬤和玉聽見聲兒往屋里一，都嚇得魂飛魄散。

“姑爺！姑娘還懷著子吶！”

“快放下吧，太危險了！”

奈何男人置若罔聞，抱著在空中轉了幾圈，才抵住的額頭啞聲道：“阿，謝謝。”

謝謝來到他邊。

謝謝給了他一個家。

楚若張攀著他的肩膀，想說真要謝就趕把放下來吧，誰知男人又道：“回楚國公府去吧。”

楚若：“？”

“我不在京城這些日子，你回楚國公府暫住，等我回來再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