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眉間出一抹憂,畢竟人產子,自古都是鬼門關。
楚若握住的手道:“姑母會沒事的,不過要提前找好穩婆和大夫,最好是請老太太辛苦一趟,進宮去請醫。”
薛翎點頭:“這些祖母都已經安排好了,說是請了張院判,暫時讓他徒弟胡太醫在曹府看著,等到生產那日他再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楚若心道曹老夫人確實考慮周全,畢竟張院判份在那兒,也不可能在曹家等著待產。
“對了,薛家那邊也得小心著點。”
薛翎一愣,微皺起眉:“你的意思是,他們會來搗嗎?應該不至于吧,我父……那個人都已經被關起來,幾個月沒出過院門一步了。”
楚若沉聲道:“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更有可能報復。表姐你好好想一想,你和姑母一帆風順到了曹家,可他們呢?承恩侯爵位被奪,薛貴還跟張吉一起關在院子里,丟盡了面。那薛老夫人什麼德行你心中清楚,這種境地下,會愿意看你們過得好嗎?”
薛翎一聽也有些慌了,好在小嬋道:“姑娘和表姑娘莫急,昨兒老夫人傳了話,說是增強府上守衛,還請姑爺跟五城兵馬司也打了招呼,會多在那條街道上巡邏的。”
薛翎松了口氣,楚若也笑著搖頭:“姜還是老的辣,表姐,你也可以安心了。”
姐妹倆又說了會兒己話,這才分開。
楚若回到院里逗了會兒福寶,便也歇了。
近來子沉得厲害,孕吐也一日比一日強烈,看來等姑母生產完,也該找張院判瞧瞧了……
就這般昏昏沉沉地睡了兩日,第三日下午,曹家來人了。
來的是薛翎邊的小嬋,氣吁吁一臉慌張:“表姑娘不好了,我們夫人、……”
楚若心頭一沉:“不著急,有什麼話慢慢說。”
小嬋深呼吸幾次,哭道:“我們夫人早上見了紅,可快兩個時辰了還沒生!”
“什麼?那張院判怎麼說?”
小嬋一個勁兒地搖頭:“沒有張院判,本請不到張院判!胡太醫說夫人的況很危急,本就年紀大了,還見了紅,但我們的人去太醫院,才得知今早薛貴妃說子不舒服,把張院判去問診了,到這會兒也沒回來……”
楚若眸中戾氣一閃。
薛貴妃!
就知道不會安生,居然想出臨產劫走大夫的惡計!
“眼下回春堂的大夫都請去瞧了個遍,都說沒辦法,我們姑娘說表姑娘您不是認識秦老神醫嗎?想求您請老神醫去一趟,救救我們夫人!”
楚若二話不說就要了馬車,臨走時還特意將此事告訴了小江氏。
小江氏一聽臉都白了,這小姑本就高齡生產,現下連個能耐大夫都沒有,這不是要的命嗎?
當下也顧不得和嚴夫人談論楚若蘭的親事,立馬趕去吏部找楚淮山了。
而另一頭馬車上。
周嬤嬤有些憂心:“姑爺走時千叮嚀萬囑咐您不能再來百曉閣,那位瑯閣主也說過日后不來往的話,您這麼冒然登門,會不會請不到老神醫?”
楚若眸一淡:“我知道嬤嬤在擔心什麼,但沒關系,請不到就搶,姑母況這般危急了,也管不了那許多。”
周嬤嬤嘆了聲:“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見了紅呢?”
楚若眼底也掠過一抹冷意,是啊,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見了紅?
不過眼下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趕到百曉閣時,果不其然,秦易儒不在。
杜掌柜客氣道:“今日是老神醫為敏郡主看眼睛的日子,一大早就進了寧壽宮,所以不在。”
楚若呵地笑出聲:“真是好巧啊,薛貴妃今日子不適要看醫,敏郡主也在今日看眼睛,怎麼我姑母的命就這麼苦,無端端地撞上兩位貴人呢?”
話里冷嘲骨,杜掌柜一噎,云瑯走出來道:“好了,你退下吧。”
杜掌柜躬應是,云瑯看著道:“敏的眼睛是早就說好的,每月十五和月末,都是這個時候,不存在故意為之。”
楚若一語不發,定定直視著他。
那太過相似的眼神看得云瑯心中一,遲疑片刻,終是從懷中取出一:“這是老爺子煉的丹藥,可以催產護胎,你先拿去給你姑母服下。”
楚若沒接,倏地屈膝跪下。
云瑯臉大變:“你這是做什麼?起來!”
子咬,沉聲說道:“我姑母見了紅,若是沒有老神醫,就算有催產護胎的丹藥,也保不住孩子!瑯閣主,若求您救我姑母一命!”
言罷揮手,沉甸甸的兩大箱黃金擺在后。
云瑯看得心中刺痛,曾幾何時,他們居然生疏至此了?
紅袖看出他的猶豫悄聲道:“閣主,這樣做只怕三姑娘會……”
云瑯閉眼,片刻后下了決心:“好,這買賣百曉閣做了!你先拿著丹藥回去,我會盡快送老爺子過去!”
楚若大松口氣,連忙接過丹藥往曹家趕。
周嬤嬤擔心的子,可這麼急的關頭也不好說什麼。
一進曹府,曹易立馬領著們往后院去。
途經中堂時看見一個著華貴的婦人還有兩個婆子跪在那兒,臉都被腫了,眉頭不由一蹙。
曹易看出的疑恨聲道:“這是薛家二房的韋氏,一直跟我們夫人好,先前還幾次登門看!想不到今次也是,打著探的旗號,將我們夫人從背后推倒,肚子撞到了桌角上!!”
楚若目中頓戾!
難怪說姑母怎麼會突然見紅,居然是被薛家這個妯娌給害了!
但現在沒功夫收拾,只大步搶進屋中。
屋里腥氣已經很濃了,還伴隨著楚靜凄厲的喊聲,曹老夫人就這般坐在床榻邊死死握著的手,強忍著淚,薛翎更是哭昏過去,恨不得隨娘一道去。
“老夫人,長樂縣主來了!”
曹易聲音一落,老夫人立刻抬頭過去。
可看到后空無一人,那老眼中忍了多時的淚再止不住滾下來:“還是……沒請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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