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楚淮山大發雷霆揚起掌要落，小江氏攔下他慌忙問道，“蘭兒，你是騙人的對不對，你怎麼可能跟晏六有夫妻之實？”

楚若蘭看著父親發怒的模樣也有些害怕，可想到要被嫁，豁出去道：“是真的！表姐親那日我喝了酒，他也醉了，于是就、就……”

砰！

楚淮山一掌拍在桌上，杯壺茶盞齊齊一跳。

“楚忠，請家法！我要打死這個不知自的孽！！”

小江氏哭喊道：“老爺！蘭兒也是一時糊涂，求您饒了這次吧！”

“饒？我楚淮山的兒，與人私會、無茍合，簡直丟盡楚家面！讓開——”他推開小江氏，抓起楚忠手里的鞭子就甩過去。

啪！

清脆聲音響徹后院，楚若蘭被得摔倒在地上，楚淮山怒問：“你知不知錯？！”

咬不語，于是又是數下，打得那衫破裂、痕道道。

小江氏嚇得魂飛魄散，一面著人去請大姑娘，一面沖上去阻攔。

一時間人仰馬翻，整個正堂無比混。

消息傳到菩提院時，楚若已經歇下了。

去曹家折騰這一回，又是百曉閣又是宮里邊，回來就躺下。

周嬤嬤聽到消息猶豫片刻，還是進去小聲喚醒：“姑娘，三姑娘那邊出事了……”

楚若強撐開眼，披了裳匆忙趕過去。

楚若蘭院里。

一進門就看見杯盞俱碎，三妹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父親攥著鞭子的手也在滴。

“爹爹、姨母，怎麼會鬧這樣？”

驚訝俯，扶起若蘭，小江氏抹著帕子哭道：“還不是因為你三妹妹鬼迷了心竅，居然、居然在你表姐婚宴上跟晏六廝混……”

“什麼？這不可能啊！表姐婚宴那日三妹妹一直同我在一，哪都沒有去！”

楚淮山一震，小江氏呆愕片刻道：“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傻啊？”

那之親擺明是瞎編的，可就算被打這樣，也不肯解釋……

這是鐵了心要嫁給晏昭啊！

楚若忙將人給周嬤嬤上藥，起走到父親邊：“爹爹，其實六弟不錯，有勇有擔當，還打算參加今年的武試，雖比不上嚴家公子的位，但勝在對三妹妹一片赤心……”

“不行！”楚淮山還沒開口，小江氏搶斷道，“蘭兒不能嫁武將，那哪里是過日子，分明是跳火坑！大姑娘，你自己也是如此，捫心自問，首輔走后你心里有過一天安生嗎？”

楚若語噎，眼底閃過一分苦。

哪里會安生，好幾次午夜夢回，都夢見晏錚沒能回來……

尸山海的戰場上，拼了命地找啊找，可除了一手鮮什麼也沒找到。

每每驚醒渾，只能睜著眼睛到天明……

小江氏苦笑道：“瞧，你自己也知道的對不對？武將一上戰場，家里的眷們最是遭罪，蘭兒這子本就活潑，如何吃得下這種苦啊！大姑娘，不是我不全，只是一時歡喜，終究過不了一輩子啊！”

楚若垂眸不語。

晏錚也同說過，軍營里這些事屢見不鮮，有的屬盼回了一尸，有的連尸都沒有只剩桿槍，還有一些不深的守不住，要麼和離了，要麼在外漢子，鮮有得了圓滿的。

可有什麼辦法，國門總得有人去守。

這世上總得有人去犧牲。

深吸口氣：“姨母，三妹妹為了不嫁嚴修安，寧可毀閨譽挨鞭子，這樣的決心，您是不是該好好問問的想法？”

小江氏一默，黯然搖頭：“問了又能怎麼樣呢？老爺都已經在皇上面前說了，許給嚴家……”

“嚴與晏，本就同音不同調，即便要解釋也是說得通的。”楚若說罷，又看向父親，“爹爹，您素來疼我們，也該知道三妹妹素來縱，最是怕苦怕累，可這次為了六弟，真真是把命都豁出去了，若真著嫁給嚴修安，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而且若嫁去晏家，我為的長姐，也能照拂一二……”

楚淮山神疲憊，良久點頭：“為父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回到菩提院，玉試探著問：“姑娘，您說國公爺會把三姑娘許給哪家？”

楚若道：“許給哪家，都是父親深思慮過的，不會害了三妹妹，倒是這皇帝選妃……”

眉間閃過一抹遲疑，周嬤嬤問：“姑娘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楚若點頭：“太后放棄薛貴妃很正常，畢竟兒子死了，兄長倒了，娘家給不上任何助力，本不可能和裴皇后斗。至于選中三妹妹也很正常，畢竟楚國公府勢大，還有個首輔姐夫，可問題是們應該猜得到父親不會同意，也該清楚三妹妹已經在談婚論嫁了，為什麼還要來提，就為了惡心我嗎？”

周嬤嬤思索道：“會不會是太后本沒想到這一層，就想找個人制衡皇后娘娘？”

楚若搖頭：“不、不會，太后想不到，敏一定想得到，可想到了還要這麼做，我實在有些琢磨不……”

一耗心神，額上就沁出汗水，周嬤嬤忙拿手帕了：“姑娘，琢磨不就別琢磨了，您現下是兩個人，天大的事都不如您的子重要！”

手上小腹，楚若邊溢出苦笑：“只要這孩子別再折騰我，讓我吃什麼吐什麼就好了……對了，明兒個請張院判過來瞧瞧吧。”

周嬤嬤應是，第二日張院判到了。

把過脈后，他捋了捋胡須：“縣主這一胎反應若大，老夫可以給你開個藥方，抓竹茹、蘆煮水煎湯服用，再以馬齒莧輔食即可。不過……”

“不過什麼？”

張院判言又止：“沒什麼，老夫是覺得縣主這一胎脈象很有些特別，但月份不足還不敢妄下定論，再過兩個月吧，到時月份大些應該就能確定了。”

楚若聽得云里霧里，但也沒上心。

趕讓周嬤嬤去抓藥，等煎好服下后，果然孕吐的癥狀緩輕了不。

這時小江氏邊的月桃過來道：“大姑娘，晏家六公子來了，國公爺和夫人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