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洋洋得意，貴太妃驚詫道：“楚國公，你？”

就算得知敏是云三，也不至于行如此大禮吧？

然而楚淮山抬頭，那張老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面：“好、好得很，貴太妃，你瞞了老夫十幾年，老夫也瞞了你十幾年，公平、公平，哈哈哈哈！”

貴太妃心頭一，就見他回頭揚聲道：“把人抬出來吧！”

屋子里，楚忠和杜掌柜抬著一頂轎出來，紅袖跟在后面。

那轎上斜靠著一個男子，紅白發，沉沉而睡……貴太妃一眼就認出來：“王爺？！”

喚出口又覺不對。

年紀太輕了，而且眉眼要狹長一些，顯得更加妖魅。

張口問，目掃到杜掌柜臉上又是一呆：“小杜？你沒死？”

杜掌柜苦笑著躬：“太妃娘娘，是小人。不僅小人沒死，二公子、紅袖他們也都還活著……”

貴太妃里念叨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旋即失聲：“二公子？你是說瑯兒？瑯兒他也還活著？”

杜掌柜看向轎上的人，貴太妃眼淚奪眶而出，幾乎飛奔過去：“瑯兒、瑯兒！你怎麼了，快醒醒，看看姨，看看姨啊！”

推了一陣也無反應，扭頭去看杜掌柜，后者滿臉恨意瞪向敏：“是！三姑娘，你當真好狠的心啊，認回你以來，閣主可曾虧待你半分？可你呢！勾結晉王世子刺殺閣主，你心中可還有半點兄妹之？”

貴太妃渾劇震，敏心虛低頭：“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這兩日閣主命在旦夕，你可曾來看過一眼？”杜掌柜說得咬牙切齒，若非閣主和有緣在，他都恨不得現在殺了為閣主報仇！

便在這時，一道疲憊的聲音了進來：“不是……”

眾人一愕，只見楚淮山撐起來，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敏不是云渺，真正的云渺，在這兒。”

他一推，便將楚若推上了前。

楚若雖早有猜測，可真到這一刻還是紅了眼：“爹爹……”

楚淮山抬手止住的話，面對數道或震驚或詫異的眼神，慘笑一聲：“貴太妃，還記得當年你從我府上接人的景嗎？”

貴太妃道：“如何會忘？那時西疆王兵臨城下，眼看就要滅夏了，哀家千方百計才打聽到云渺在你府上，所以趕來接去見西疆王，盼著他能看在這外孫的面上退兵！”

楚淮山緩緩點頭：“不錯，也就在你來的前兩個月，王妃的忠仆帶著兒投奔我岳丈，江家因此被牽連，死了二百七十人，但二人僥幸走……之后岳丈又托人，將們送到我府上，那時，我的兒也剛剛兩歲半……”

一語皆驚。

只因云渺那時也是差不多年紀！

眾人都猜到了幾分，貴太妃捂著道：“你……你給我的那個孩子……難道是？”

“不錯，我給你的，是我的親生兒！！”

楚淮山沉痛閉眼，陷了痛苦回憶，“那時你突然找來，同我說只有那孩子才能讓西疆王退兵，我如何能信你啊？先帝屠了我岳丈整整五家人，二百七十條人命，就為了抓那個孩子！而你又是先帝的貴妃，我怎會不懷疑你？”

“可我又不敢不，否則你告到先帝面前，整個楚家都得陪葬！所以，我只能出我的兒……敏……”

話到末已泣不聲，敏整個人都懵了，呆呆站在那兒，完全忘了言語。

楚若雙眼通紅跪了下來：“是我對不住您！是我連累了您！”

要不是為了保，父親，不，應該說楚國公怎會犧牲自己的兒？

楚淮山擺了擺手：“和你無關，無論送來的是誰，只要是王爺的孩子，我都得保！若是沒有王爺，又哪會有楚家？”

所有人都被這個真相震住，久久不能言語。

貴太妃忽道：“不、不對！當時你把孩子給哀家的時候，哀家親自驗過，后頸上的蝶形胎記分毫不差，就是云渺！這點你如何解釋？”

陪在閣主邊的紅袖亦想起什麼，道：“對，還有右手小拇指上的傷疤，閣主說過那是年所傷，外人本不可能知曉！”

楚淮山哂笑一聲：“人就在我面前，有什麼傷疤胎記，能瞞得過我嗎？貴太妃，你可知道千里護送兒來的那個忠仆是誰？”

貴太妃愕然，杜掌柜道：“我知道！閣主說過，是王妃邊的巧娘，最擅易容之！”

正因擅長易容，才能在那麼多追兵的圍捕下逃出生天。

也正因這一點，所以……

“所以你聯合巧娘，將云渺上的胎記傷疤做到了你兒上，還讓巧娘除掉了云渺上的印記，如此李代桃僵，又是兩個同齡，誰又會懷疑們互換了份？”

“好啊、好啊！楚淮山，哀家回京那日就問過你，是不是你做了手腳，你還不承認！如今你終于肯說了，十幾年啊，你、你瞞得哀家好苦啊！！”

貴太妃痛苦捶，這些年，怕皇家反悔，甚至不敢帶敏住在京城里。

只敢借口清修，躲到天高皇帝遠的五臺山去，想不到都是一場空！

楚淮山愴然慘笑：“你不也一樣？瞞著我將敏帶回來，父相見不相識……哈，都是報應、都是報應！！”

相互提防，各有算計，到最后誰也沒落得好！

楚若心中五味雜陳，釀如今這一切都是因，不由聲道：“對不起，爹……我對不起您和娘、江夫人……”

楚淮山卻道：“那不是你娘，是巧娘……敏走后沒兩天就過了，巧娘說小主子還小，不能沒人照顧，所以我讓易容扮你娘，直到過幾年也走了，才迎小江氏門。”

怪不得，母親能請到溫神醫這樣的前朝國手。

怪不得，后來幾年他們都沒再同過房……

楚若心中翻江倒海百集，只有杜掌柜驚喜道：“閣主，您聽見了嗎？敏不是您的妹妹，長樂縣主才是！才是三姑娘，您快醒醒啊！”

楚若下意識去，那張俊無儔的面龐，依然沒有波瀾……

心頭失垂下眼，忽然，一道悉的慵懶聲線傳了來。

“吵什麼，本閣主又不是聾子，聽得見！”

楚若驚喜抬眸，但見轎上，昏睡兩日兩夜的男人睜開眼，角上揚朝來：“小瞎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啊～我說讓你和敏換換，你還真換了！”

楚若破涕為笑：“是啊，還是一輩子都斬不斷的緣，這下閣主滿意了？”

云瑯點頭，驀地正：“渺渺！”

楚若心頭，亦喚：“二哥！”

兄妹相視一眼，仿如久別重逢。

秦老神醫拍著掌出來：“好好好，總算是圓滿收場了！不枉我老頭子演這出……”

“老爺子！”云瑯打斷，散漫的眸倏地盯向敏，殺意凜然，“既然你不是我小妹，那我口這一劍，你就得拿命來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