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沒答，轉對晏昭道：“這一個月里，你務必小心再小心，千萬不可跟嘉慧公主有任何肢上的接，尤其是在人前！皇上應該就是想拿清譽作文章，等你和公主有了實名，就可名正言順撤銷你和若蘭的婚約，記住了嗎？”

晏昭聽得后背發寒，重重點頭。

楚若蘭吸了吸鼻子：“死魚，你要敢尚公主，我、我就真把你燉了喂王八，聽見沒有？”

晏昭只得又賭咒發誓，好不容易哄好后，才道：“對了三嫂，還有一件事是關于文景……國子監的夫子說，他最近老是翻墻出去，一上午不見人影，我問他這臭小子他還不肯說，只得勞你累，得了空過問此事。”

楚若頷首：“我記下了……”

正要再叮囑兩句，月桃忽然跑進來：“夫人！不好了，秦王打了大勝仗，馬上要回京了！”

一提起秦王，院子里所有人都想起楚若音。

和秦王、江懷安之間的糾葛，尤其是之前那場喜宴上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小江氏頓時道：“若蘭，你馬上到你二姐姐那兒去，就說、就說我病了，讓趕回來侍疾！”

楚若蘭應是，帶著晏昭走了。

小江氏又看向楚若：“大姑娘，你看這事兒……”

楚若知道的意思：“姨母是不想二妹妹再跟秦王糾纏下去？”

小江氏重重嘆口氣：“若音這孩子，在秦王上吃了太多苦頭，好不容易要跟懷安親了，結果又因為義兄妹的事，連親也沒結！說句不該說的，有秦王在若音就沒什麼好事兒！所以我想讓懷安去把他送的賀禮退掉，再到戶部去，銷了義兄妹名分，這樣父親也不會阻撓若音進門……”

楚若道：“姨母想法是好，可我怕二妹妹……”

“我也怕若音會心，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塵埃落定之前，別讓見秦王！”

小江氏十分篤定，可見下了決心，楚若也不好再說什麼。

與此同時，賬房院。

楚若音正在澆花，楚若蘭突然跑進來：“二姐姐，不好了，娘病倒了！你快跟我回去看看吧！”

楚若音連忙放下花澆，跟著出去，聽到街坊四鄰有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打了大勝仗，馬上要回來了！”

“可不嗎？我聽說皇上要讓百相迎，還會親自到洪武門去接，好威風啊！”

聽到打仗兩個字，的心不由抖了抖。

腳下步子一緩，想再聽清楚些，卻被楚若蘭抓住手腕：“二姐姐，娘病得厲害，一直念叨著你，快跟我回去吧！”

楚若音只得跟上了馬車，還是忍不住問：“是誰要回來了嗎？”

楚若蘭打了個哈哈：“應該是大姐夫吧？二姐姐你也知道，大姐夫可厲害了，定是在南蠻所向披靡，把那群蠻狗打得落花流水！”

楚若音眼底閃過一抹失，沒有再問。

三日后。

秦王凱旋。

京城四門大開，滿城百姓都跑去了城門口想一睹王爺風采。

城門外，秦王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

卻在離城十步外停下。

“王爺？怎麼了？”常華問道。

慕容縉不語，只深深著京城大門，許久才問：“我們走了多久？”

常華一愣，抓抓腦袋：“記不清了，應該有幾個月了吧？”

幾個月，那應該已經嫁為人婦……

說不定，還懷了孩子……

一想到這兒心痛如絞，常華忙道：“王爺，您還有傷在，切不可多思啊！”

慕容縉抬手止住，好一會兒才道：“此事不準和任何人提起，走吧！”

長安街上，人頭涌。

百姓們個個長了脖子，歡呼雀躍、額手稱慶。

慕容縉面無表驅馬前行，目仍忍不住掃向人群。

果然，沒有來……

也是，都已是江家婦了，又豈能如尋常子般拋頭面？

自嘲勾勾角，忽然一個悉的聲音道：“秦王留步！”

他渾一震，回過頭，看見江懷安一藍儒雅，就那般站在人群中。

“吁——”

勒住韁繩，慕容縉翻下馬，徑直走到他面前：“原來是義妹夫，……你們還好嗎？”

江懷安看他的神就知道，他還在念著。

心下強烈的危機，迫使他并沒有解釋，而是從懷中拿出地契：“承蒙王爺青眼，當日贈下這朱雀大街的五十八間鋪面作為賀禮，但無功不祿，還請王爺將此收回。”

慕容縉握拳頭：“此本就是你們江家的，本王只是歸原主……”

“王爺言重，這些鋪面本就是江家讓出去的，不存在歸原主一說，請——”

他執意還，常華怒道：“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再說了我家王爺送的是！”

“常華！”

慕容縉猛然打斷，只怕他這般，會讓在江家的日子難過。

深吸口氣道：“既然江家不要，那就拿回來吧！”

常華一把搶走。

江懷安又道：“還有一事，秦王與若音的義兄妹之契，也請解除……”

“！！！”

慕容縉瞬間抬頭，刀鋒般凜冽的目直江懷安：“你說什麼？”

江懷安寸步不讓，直視他道：“畢竟孤男寡，還請秦王諒。”

“你簡直欺人太甚！我家王爺都已將楚二姑娘讓與你了，只留兄妹名分，你竟連這個都容不下嗎？”常華怒喝。

江懷安不語，只看著秦王。

一陣長久的沉寂，慕容縉問：“是的意思嗎？”

江懷安還是不開口，慕容縉卻明白了，點頭：“好，常華，即刻去戶部，解除本王與楚……與江夫人的義契。”

“王爺！”

這義契一斷，可就連最后一點念想都沒了。

慕容縉沉聲：“去！”

常華萬般不愿只得轉，而得到這一句話的江懷安，也終于松了口氣。

“多謝王爺！”

秦王不接，只道：“好好待，別再傷。”

言罷翻上馬，揚鞭而去，留下議論紛紛的眾人和有些出神的江懷安。

洪武門前，百相迎。

皇帝親自執起秦王的手，并肩了宮門。

奉天殿上，眾臣朝賀。

皇帝稱贊一番后，笑著說道：“秦王，可還記得你出征前說過，若有幸還朝就聽憑太后懿旨，迎娶貴府？”

慕容縉沉聲應是，皇帝又道：“那這就好辦了，太后已經選中，司天監監主蔣不疑之妹，溫賢恭淑，明毓德，特賜給你為秦王妃，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