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鵲兒來到楚國公府。

楚若音聽罷沉默許久，輕聲道：“請回去轉告蔣姑娘，明日若音會準時赴約。”

鵲兒應下走了，丫鬟碧荷擔憂道：“二姑娘，您真的要去見嗎？只怕是為了秦王……”

“我知道。”楚若音垂眸笑了笑，“也好，同說清楚，也免得他二人以后生了隔閡。”

“怕他二人生隔閡，那您呢，您真的要放棄了？”碧荷一臉替抱不平。

楚若音失笑，的臉：“傻丫頭，我和他早已沒了可能，何來放棄？”

碧荷正要說話，楚若蘭跑進來：“二姐姐！外祖父來啦，要見你！”

楚若音秀眉一攏：“是，也該見見他老人家了。”

正堂。

江老爺子坐在客主位上，旁邊還跟著江家大爺、江懷安兄妹。

江懷安一看見楚若音，就激地喚了聲表妹。

楚若音垂目不語，走進去規規矩矩行禮：“若音見過外祖父、大舅父，懷安表兄、浸雪表姐。”

江老爺子須點頭，小江氏嗔怪道：“還喚什麼外祖父大舅父，該喚祖父父親了！”說完笑著看向父兄，“爹、大哥，我這兒臉皮子薄，過了門后，還得請你們多擔待些。”

江家大爺忙道：“二妹言重了，若音既是你兒也是我兒媳，咱們兩家親上加親，日后定把當親一樣看待，你就放心吧！”

小江氏笑意漣漣，又看向父親。

江老爺子銳利的目打量楚若音一陣，緩緩道：“好丫頭，有膽！日后進了門，你就隨心而活，我們江家雖是富戶，但沒那麼多臭規矩，唯有一條，以后不得再跟皇室中人來往，聽清楚了嗎？”

楚若音仍舊沒出聲，江懷安急道：“表妹？”

小江氏也皺起眉頭：“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答應你祖父？”

楚若音抬頭平靜道：“外祖父、母親，請恕若音無禮，若音……不愿再嫁。”

轟得聲！

堂上炸開了鍋。

江懷安臉驟變：“是因為秦王？你還是放不下他，對嗎？”

楚若音搖頭，對著他福了福：“不，與秦王無關，懷安表兄，若音即便不嫁你，也不會再嫁他。”

江懷安松了口氣，正要再問，忽然傳來楚若的聲音：“外祖父？還有大舅父也來了，怎麼也不知會若一聲？”

眾人朝門口瞧去，江老爺子雙目一閃：“丫頭來啦？老夫正要找你呢，走走走！咱爺倆單獨說話！”

說完就要下人抬著他出去，小江氏忙道：“爹，若音的事……”

“你兒的事你看著辦！丫頭，咱們走！”

這老爺子風風火火說走就走，江家眾人無比尷尬。

菩提院。

江老爺子打發走所有人，才握著的手問：“你父親都跟我說了，你……都知道了？”

楚若知道他是在問世的事，屈膝跪了下來：“是……外祖父，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連累了江家……”

江老爺子托住冷哼：“起來！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你那時還是個未知事的小娃娃，懂些什麼！這一切都是他慕容家造的孽！”

閉眼平復了一會兒，又道，“丫頭，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麼往后就更要小心。慕容家全是群險狡詐的玩意兒，當年奪位要不是晏序，也不可能這麼順利！他們一旦知道你的份，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斬草除，所以外祖父今日也是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回揚州去？”

“回揚州？”

“不錯，外祖父在揚州經營了一輩子，就算慕容家突然發難，短時之也不了你……”

楚若看著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嘔心瀝了一輩子，臨到頭還要為勞。

眼眶不由一酸：“外祖父，您不必再為兒心，我實在虧欠你們太多……”

話剛落，就見老爺子神一肅：“不！能為攝政王效命，是江家榮幸！只要能保住你，哪怕滿門滅絕都是值得的！”

楚若心頭大震。

的生父攝政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這麼多人死心塌地為他去死？

沉思許久，緩緩搖頭：“外祖父，揚州我就不去了，晏錚的家在這兒，我不能讓他回來找不到我……但您放心，我在京中定會小心，不給人可趁之機。倒是您，回揚州的路途遙遠，千萬保重！”

江老爺子臉上閃過失，手拍拍肩膀：“不走也好，淮山說你有了孕，確實也不宜長途跋涉……但丫頭，外祖父最后叮囑你一句，如果勢不妙，馬上來揚州，聽清楚了嗎？”

楚若鄭重應是，這才送走了老爺子。

回到正堂，江家人已經走了，只有楚若音長跪不起。

小江氏鐵青著臉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懷安那麼好的孩子你不要，那你要誰，秦王嗎？他馬上要和蔣家親了，你不會還抱著那點癡心妄念吧？”

楚若音臉微白，楚若咳嗽兩聲道：“姨母，什麼事這麼大肝火？”

小江氏看見才收斂怒容，丟下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楚若蘭做了個“我安娘你安二姐姐”的口型，趕忙追出去。

楚若命玉扶起，問道：“回絕表兄了？”

楚若音黯然低頭：“是……可表兄不愿，還求我再給他一個機會……大姐姐，我不想再傷害他了，相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他只有兄妹之，可是……”

咬了，半晌扯出一抹苦笑：“或許，我怎麼選都是錯的吧。”

楚若眉頭一皺：“二妹妹，之一從來容不下第三人，無論你選誰，又或都不選，我都希你能果決些，有時候拖得越久，越不易割舍，明白嗎？”

楚若音一怔，咀嚼著的話：“大姐姐教訓得是，等明日我見過蔣姑娘，就同懷安表兄說清楚，若他執意要娶……”頓了頓下定決心，“那便嫁！日后縱無夫妻之，也定會相敬如賓。”

楚若微微頷首，忽然道：“蔣姑娘？司天監蔣監主的妹妹？你與相？”

楚若音愣道：“不呀，今日是遣了婢來尋我，邀我明日吉祥酒樓見面……我想應是聽說了我與秦王的事，想來問個究竟吧。”

楚若立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二妹妹和秦王是糾纏得厲害，但為保皇家面，從未對外聲張過。

哪怕是江家大婚那日，二人也是以義兄妹相稱，蔣怡一個家眷，又能從何得知？

沉道：“二妹妹，我與蔣姑娘也許久未見了，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