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院的路上。

周嬤嬤一個勁兒勸：“姑娘您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萬事得想開些，說不定姑爺帶回來的是個婢……”

“什麼婢！奴婢看過了，分明是個大人！”

玉憤憤打斷，周嬤嬤瞪眼：“說兩句行不行？就算不是婢，萬一是袍澤孤、恩人之什麼的，姑爺也只是將人安置在外院，并沒發話！”

玉翻了個白眼，直接抓住楚若胳膊道：“姑娘，您別聽周嬤嬤哄您了，奴婢親眼見過那姑娘，得很！比前些日子顧四郎帶回來的那個雪舞還要！”

楚若頓步，挑挑眉。

顧四郎這事兒前些日子可鬧得沸沸揚揚。

他為顧大人的四子，又娶了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越千重的姐姐，膝下一兒一好不圓滿！可前陣子跟隨秦王去北境，居然帶了個人回來。

說是救命恩人，可轉頭接進府里就要抬偏妻。

哪怕老父了家法也癡心不改，還要為分府別居……

楚若記得，當時鬧到大街上的時候，玉去看了眼。

回來驚嘆那雪舞比教坊司的花魁娘子多了，難怪顧四郎這麼著迷！

可現在，竟說晏錚帶回來的這個人，比雪舞還要？

“這姑娘什麼？”

玉口：“雪弦！”

楚若一愣。

玉反應過來驚呼：“天哪，連名字里都有一個雪字，不會真是……”

捂住一臉憂心地著姑娘，周嬤嬤也沉了眉頭道：“說不好是外面的狐子，都想借這法子一步登天，姑娘您放心，只要姑爺不給名分，老奴有的是法子打發走，若是要給，那咱們就得請國公爺出面，勸姑爺看在您腹中孩兒的份上暫緩收房……”

二人憂心忡忡說了半天，楚若念了兩遍那個名字，撲哧笑出聲。

“雪弦、雪弦……呵，當真難為他了！”

語畢也不管們呆愣的模樣，徑直推開院門。

外院里，一個容貌姣好、段婀娜的正在溫書，聽見聲響抬了眸，起行禮：“雪弦見過夫人……”

清甜的語聲，如涓涓細流，讓人一聽就大生好。

玉氣得要沖進來，卻被楚若攔下。

笑著打量一番問：“雪弦是吧？都會些什麼。”

微笑回應：“六藝之中，除了、都略懂一些，此外會彈些小曲、棋畫均有涉獵。”

也就是說，除了不會箭騎馬，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是能人了。

楚若暗嘆晏錚煞費苦心，又問：“年方幾何？”

“二八。”

“那你來。可是心甘愿？”

雪弦抿了抿，臉龐揚起一笑意：“愿意，首輔大人待雪弦恩深義重，雪弦愿以相報，萬死不辭！”

看著臉上一往無前的堅毅，楚若心底閃過一分嘆息：“好，那收拾收拾，準備進……房吧。”

話一落周嬤嬤驚喚：“姑娘？！”

玉急紅眼：“姑娘不可！您還懷著孕呢，怎麼能這個時候讓人進房，就算姑爺要人伺候，也還有——”

語聲戛然，還有什麼？

晏錚邊一個通房都沒有，比起旁人三妻四妾，他只收一個，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看著姑娘微微隆起的小腹，玉心里還是難得很。

楚若吩咐完，也沒和們解釋，只叮囑不必多想。

回到房里便覺困倦，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晏錚回來，的心思放松許多，靠著人榻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一次夢里什麼也沒有，安然睡到夜里。

“醒了？”

睜開眼，便被一雙大手撈進懷。

晏錚一手穿過的膝彎，一手摟住的腰肢，直接將人打橫抱起：“醒了就來用膳。”

子猝不及防騰空，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

接著又聽到玉們在外間布置的聲音，忙道：“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看見懷里小娘子的赧，晏錚心大好：“不放，我伺候自家夫人，天經地義。”

楚若耳都熱了：“萬一被爹爹他們看見……”

“吏部開年考校，這幾日岳丈大人都無暇回府。至于你姨母妹妹就更不必擔心了，六弟進了宮，們正在張羅防利給他送進去呢……”

不提還好，提起這個子便蹙眉：“你說你家小六是不是天生駙馬命，在南蠻就被孟姬公主看上，回來又惹了嘉慧公主青眼，真是苦了我三妹妹！”

晏錚聽出夫人不悅，立即道：“不錯，晏昭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等他回來我定好好訓他！”

楚若：“……”

狐疑地打量他兩眼：“有人是不是忘了，自己也帶回來一個姑娘？”

話落時二人已來到外間，聽到這話的下人們頓時一個激靈。

也有玉周嬤嬤們暗暗好。

就該問！

然而晏錚著小娘子，薄邊緩緩揚起一抹弧度：“阿這是吃醋了？”

楚若眼皮一跳，轉頭道：“你們都退下吧。”

下人依言退出，屋中只剩他們兩人。

楚若讓他把自己放下來：“從哪兒找來這麼個姑娘？”

晏錚不放，只問：“阿還沒回我話呢，你是不是吃醋了？”

小娘子白他眼：“吃什麼味，雪弦，薛嫻……還有那幾乎一樣的舉止神態，你當我瞧不出來嗎？”

晏錚眼底閃過一抹失，夫人太聰明就是這點不好，夫妻之間會了許多樂趣。

他放下，故意嘆氣：“枉我費心，還給改了跟雪舞一樣的名，想不到也瞞不過阿。”

楚若樂了，手他下顎：“首輔大人，敢你這是在試探我呢？怎麼，想讓我學著越氏大鬧一場？”

顧四郎帶人回來這事，刺激得越氏當場發狂。

平日里那般溫順平和的一個人，被得狂摔東西放聲痛哭，就連親生的一雙兒也不幫襯，反指責失了風度，丟了顧家臉面……

若不是公爹顧隼站在那邊，楚若懷疑這位夫人很可能一條白綾掛梁上，就吊死了！

晏錚聞言，深深凝視：“你若肯鬧，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可惜阿你從來太理智，理智得……讓我有時候懷念沒有七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