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錚眼皮一跳,果然聽見夫人狐疑的聲音:“裴姑娘?哪位裴姑娘?”
“渝州裴氏的嫡長孫,裴冰卿。他們家不是不愿反嗎?我只好抓了在渝州的裴家人,里面就屬鬧得厲害。”說完連忙道,“夫人若是愿意,可否替我走這一趟?”
這是明著在表忠心了。
楚若角笑意愈發擴大:“大人有令,妾怎敢不從?周嬤嬤,咱們走吧。”
周嬤嬤應是,晏錚松了口氣,轉頭吩咐:“以后軍營里的事一律不準驚擾夫人,尤其是和人有關的!”
他曾專門請教過秦老神醫,說是子懷孕的時候敏易多思,要小心伺候。
雖然他的阿不是那般矯造子,可萬一生出什麼誤會,那就得不償失了!
另一營帳前,探頭探腦地圍了不人。
直到小兵呵斥,那些人才散開,目送楚若進帳。
“天,這是哪家的小娘子,太了!”
“我以為裴姑娘已經是渝州第一人了,可這位好像比更勝一籌啊!”
“閉!這位是將軍夫人,你們不要腦袋啦?”
“將軍夫人?可瞧著不像啊,一點架子也沒有……”
竊竊私語聲中,楚若進了營帳,這才發現里面關著不人。
大多都不認識,可其中一對父子的相貌和梅芳如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梅晟和梅鶴軒。
還有一大群穿著同樣制式青的人,估著就是渝州裴家的人。
他們此刻戰戰兢兢,都圍在右面角落前……
“讓開、都讓開!”小兵呼喝著讓出條路,只見角落里邊,一個面容姣好的手中拿著一塊不知從哪兒尋來的碎木片,對準自己頸子。
的手在發抖,小臉上強裝鎮定:“晏將軍來了嗎?”
楚若挑了挑眉,渝州第一人,確實名不虛傳。
“他不會來,有什麼事你可以同我說。”
裴冰卿疑地看著,旋即目與什麼人一對,道:“好,那請你上前來……”
楚若不,只微笑看:“裴姑娘,你若想假借自盡我上前,好挾持我,那就不必了。”
“你、你怎麼知道?”裴冰卿面上閃過慌,楚若眸中掠過一分嘆息,“到底是大家閨秀,連騙人都做不到……”
聲方落,人群中猛竄出一人直撲向。
楚若不閃不避,砰地聲,那人被邊士兵一腳踹翻在地上。
幾個士兵一擁而上抓住他,那人怒喝:“晏三這個沒種的混球,有本事當面鑼對面鼓的跟小爺干一仗!盡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以為這樣裴家就會屈服他嗎?我呸!”
幾個士兵立馬要拳腳招呼,裴冰卿驚呼道:“小叔叔,快別說了!”
楚若一怔,小叔叔?
難怪覺得那聲音耳呢,原來竟是他!
“別手!把他帶過來!”
人被押了上來,里還罵罵咧咧沒個停,楚若無奈道:“裴小霸王,別來無恙?”
裴卓一愣,看清的時候失聲道:“楚妹妹?怎麼會是你?”
他隨即想到什麼,臉立時變得鐵青:“他晏三是不是也綁了你?好啊,真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為他付出那麼多,他居然還……”
“不,是我自愿。”
淡淡五個字,營帳的所有人都了過來。
梅晟忍不住出聲:“長樂縣主,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晏錚他要謀反!”
“知道。”楚若目無畏懼地直視著他們。
裴卓瞪大了眼睛:“你知道還要幫他?你、你怎麼會……”
到底是自己傾心過的子,惡言實在說不出口。
楚若淡然環視他們一圈,沉聲道:“梅將軍、裴小國舅,你們要麼在渝州,要麼遠在南蠻,對京中形并不知。就在我逃出來之前,皇帝只因疑心晏錚便要殺我父,還抓了晏家眾人試圖威脅他,他是不得不反。”
眾人一呆,一個面容清秀、和裴卓有六分相似的青年道:“即便如此,他也該向皇上陳,而非起兵謀反,此臣賊子之為,注定要臭萬年!”
楚若猜他應該就是裴卓的七哥,渝州太守。
“依裴太守所言,皇帝要殺他,晏錚也只能束手不能自保?”
裴太守昂然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梅晟也道:“是啊長樂縣主,還請你回去勸勸首輔,別一錯再錯了!放下屠刀回頭不晚,下保證會替他向皇上求的!”
楚若看著這些人,一個個義正言辭,不由勾了勾角:“是嗎?倘若我說,皇帝不僅如此,還舉刀要殺裴皇后,結果重傷了二皇子,你們還是這般反應嗎?”
帳中一靜,裴卓怒紅眼:“你說什麼?他敢殺我二姐?”
裴太守也嚇到了:“二皇子呢?二皇子沒事吧?”
見他們心急如焚,楚若角嘲諷愈發明顯。
果然刀子不落在自己上不疼啊……
這一聽說自家人出事便急了。
梅晟忙道:“二位莫要驚慌,皇上再如何也不會傷害妻兒的!而且這一切都是因為晏錚!是他誣陷你們渝州謀反才會讓皇上失了分寸……”
“裴家忠心耿耿,自我二姐宮后,除了七哥的太守一職卸無可卸,其他所有兒郎一律辭!都這樣了,他還能相信晏三的挑撥離間?還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我二姐和小侄兒的命?”
裴卓可不像他七哥,對皇室本就沒什麼,而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梅晟臉漲紅,其他人也都出惘然之。
是啊,連裴氏這樣的忠臣加皇室親眷,都得不到皇帝的信任。
那麼他們這些跟在晏錚軍中的人,回去了豈不也是死路一條?
梅晟怒極大吼:“你們不要自陣腳!皇上英明,定然是知道我等的苦衷的!只要熬到回京面圣,一切自當分——”
話語未完,一個信差沖了進來,大聲道:“夫人!京中來信,皇帝認為梅家父子起兵謀反,已于今日午時在菜市口,將闔府上下七十八人盡數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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