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不是您先將妾給認了九姑娘嗎？”

“國公爺不是和青梅竹馬，不是和夫妻多年嗎，既然如此，為什麼會將我們兩人認錯？”

蕊娘有一把聽的好嗓子，說話時溫溫，沒有半分火氣，可這些話卻比任何言語都要來得刺耳，令裴鈺幾乎是瞬間擰起了眉頭。

蕊娘看到了，卻沒有一容。

這種被派來的細作本就沒多可言，之所以會喜歡上裴鈺，正是因為裴鈺待極好，沒有一一毫瞧不起瘦馬的份，長久的相下，讓蕊娘逐漸開始對這個男人了心。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把他想象得極為好。

可一旦拋開那些濾鏡之外，就會發現他跟那些其他男子沒什麼不同，只是比他們俊朗了點。

可本質上，他還是個自私的男人。

一出了事，就把所有的罪都怪到了人上。

何其窩囊？

沒了環的加持下，裴鈺也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自私、敏、多疑、又一無是。

蕊娘雖是細作，卻真心為那位九姑娘不值。

蕊娘沒有用鎮國公夫人這樣的稱呼，雖然這樣更鄭重一點，可覺得那樣好的子不需要用任何的稱謂加持，就已經貴不可言了。

裴鈺真的配不上。

蕊娘接到這個任務之前還在心里擔憂完不，他們青梅竹馬，這麼多年的關系又豈是自己一個外人能輕易撬的，揣著疑問了齊王。

那時候，齊王殿下只笑了笑說，讓放心去，他們青梅竹馬聽起來唬人，實則并非親相間。有的人骨子里自卑敏，反而不懂得珍惜。

蕊娘那時候有些困，并沒有真的聽懂齊王殿下是什麼意思，不過見他這麼說，只好應下。

可這個時候，蕊娘終于明白了齊王殿下那句話的意思，裴鈺的行為不正是詮釋了這一切嗎？

他娶了心心念念的人，卻又不知道珍惜。

那位九姑娘多麼赤誠熱烈的一個人，待裴鈺，想必一定了真心，可裴鈺卻做出這樣的事。

他對得起九姑娘嗎？

他對得起那個曾經心心念念娶的自己嗎？

這樣的男子當真薄寡義。

要說他不九姑娘吧，那個樣子定然是上了心，可若說他吧，卻又做出這樣背叛的事。

蕊娘抬眼向裴鈺，語氣一如既往地輕，“那位九姑娘，即便是妾這樣的人也心神向往，妾有自知之明，自己絕不能與之比較。”

“您口口聲聲說妾和有一兩分的相似，可妾瞧著九姑娘的風姿，覺得半點都比不上，您整日和朝夕相，難道還分辨不出來？”

“到底是因為妾和相似，還是國公爺您自己了念，畢竟我一個弱子，您若是當真不愿意，那種事，妾真的能著您做嗎？”

話音落下，元朔帝哈哈大笑，“說得不錯，裴鈺你也別再怪，這種事人家一個弱子都比你看得明白，做了就是做了，何必推呢？”

“難道人家還能著你留宿不？”

“若說一次是你的就罷了，兩次三次，一個弱子真有這麼大的力氣嗎？裴鈺，有些話騙騙別人還，別把自己給騙住了。”

這些話，直接把裴鈺虛偽的表面淋淋地撕開，他只覺得渾上下，像是被人了欣賞一樣，來自元朔帝的怪氣，還有蕊娘的冷嘲熱諷，讓裴鈺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神。

他不敢抬頭，總覺得他們的眼神滿是嘲諷，死死攥垂在袖袍下的拳頭，神有些恍惚。

確實啊，騙了這麼久，他自己都當真了。

最開始，裴鈺確實是因為蕊娘和九娘相似的容貌，才對蕊娘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

那一晚，興許是因為宴席上冷嘲熱諷他幸運的人太多太多，他酒上頭，一下子就失控了。

他們艷羨妒忌他能夠娶到九娘那樣的子，言詞間放輕佻，充斥著對他們婚后的想象。

每一個人都羨慕他有這樣的好福氣。

可沒有一個人想到，他和九娘親后連一下都不能，更別提是做男之間的那種事。

那些人只瞧得見九娘仙姿玉，瓊花玉貌，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是怎樣貴病弱的子。

真正是個玉做的人。

從前裴鈺只約從表姐的話中，聽出來幾分金銀玉石養出來的富貴，如今了親之后才知道的排場有多大，縱然是公主也不過如此了。

吃穿用行，沒有一樣不挑剔。

稍微走上兩步就，小跑幾步就上不來氣，就連府醫都說年紀太小，子又比尋常子要脆弱，須得調養上個三五年再瞧一瞧況。

什麼男歡在這里，行不通。

從一道跟過來的府醫板著臉對他叮囑，不可貪圖自己一時快活，反而壞了姑娘子。

說話的府醫對他沒有半點客氣，而裴鈺甚至連擺個臉都不敢，只因為他是崔老夫人派來的人，為的就是及時看顧這個金貴的孫子。

甚至親之前，裴鈺就被崔老夫人叮囑過。

說九娘的子骨打小就弱，年紀又還小，若不是九娘認準了他，以的意思是留在府里再待個幾年，等到雙十年華的時候再考慮。

話里話外就是嫌他娶得早，沒讓九娘多待，又提醒他，親之后不可胡來，萬事都得考慮九娘的子等等。

裴鈺也是個男人，還是個正氣方剛的男人，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姑娘，好不容易娶回來卻什麼都做不了，換誰，誰心里不憋屈呢？

裴鈺覺得，崔老夫人之所以那麼說，九娘的子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他們瞧不上他。

那一夜，見著和九娘有一兩分相似的蕊娘，裴鈺酒上頭，再也抑不住憋了這麼多年的憋屈，將當了九娘，肆意在上索取。

是他了念，還是蕊娘勾引。

他已經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