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崔窈寧和裴鈺即將親的那一刻,裴宴書終于看清了藏于自己心深的那一抹悸。
‘他想得到崔窈寧’
不管愿不愿意,他都想要得到!
是堂弟未過門的妻子又如何?
只要他想,就能將奪到自己的邊,用盡辦法將困住,讓的眼睛從此以后只能看他。
這樣很好不是嗎?
為什麼一定要恪守那些道德規矩呢?
那些人私下里不是都在說他是個怪嗎?
既然如此,他就應該將怪這個名聲落實。
他不是什麼世家壁玉,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他只是一個在見到自己堂弟未過門的妻子,第一眼就生出將掠奪回來心思的卑劣小人。
他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嫁給旁人。
就算裴鈺真的能夠給崔窈寧幸福快樂,可裴宴書又忍不住想,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自己呢?
為什麼一定要是裴鈺呢?
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如果真論個先來后到的話,那也合該是他先。
裴鈺哪里有資格跟他爭奪?
若不是崔窈寧這個小騙子忘記了他們從前的一切,哪得到裴鈺在面前各種晃悠。
年紀這麼小,懂什麼是嗎?
崔窈寧對裴鈺的那些所謂,到底是對玩伴的認同,還是真的喜歡,真的能夠分清嗎?
裴宴書知道自己是個怪,沒資格說旁人。
可不管是源于心深卑劣的想法,還是見到他們相,他都不認為崔窈寧真的喜歡裴鈺。
才剛及笄的年紀,才認識幾個男子?
選擇裴鈺,不過是因為裴鈺一直晃悠在面前,又剛巧長得還行,又比較聽的話而已。
這個人可以是裴鈺,也可以是其他人。
他自認為對的歡喜絕不會比任何一個人。
如果可以是裴鈺,那也可以是他。
他不想當什麼世家壁玉,只想做的下臣,縱然背負罵名又怎樣,只要在邊就夠了。
裴宴書確定自己的心思后,反而冷靜下來,這件事說容易也不容易,一切需得從長計議。
要想在長安將崔窈寧毫發無損地帶到其他地方其實很簡單,只需要下藥將迷暈過去,可子骨太差,尋常的藥怕是會損害的子。
他只想和在一起,不想損害的子。
裴宴書挑挑揀揀了好幾日才挑了個好迷藥。
無無味,效果超群。
最主要的是對沒有傷害,頂多困倦幾日。
裴宴書先暗中吩咐人將裴鈺調去了其他地方,又以裴鈺兄長的份請崔窈寧去往茶樓一敘。
興許是他不通的名聲傳得太廣,又興許是其他原因,總之喊出來會面這事輕輕松松。
容易得令裴宴書都不由一怔。
眉眼間依稀能夠辨別出年時的模樣,因為即將嫁人,眼角眉梢里都帶著幾分春。
是真正金銀玉石堆砌出來的人間富貴花,仙姿玉,冰玉骨,不需過盛的絹花發飾就已顯出了容的迭麗,一顰一笑都勾人心弦。
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笑彎了眼,輕聲問他,是不是裴鈺請他幫忙,給帶了什麼東西?
說這些話的時候,眉眼彎彎,很是期待。
似乎盼著裴鈺給帶了什麼新鮮玩意。
裴宴書無聲地攥垂在袖袍的拳頭。
在看來,他是什麼善人嗎?
退讓還不夠,還要為著他們的添磚加瓦?
沒有比這更殘忍的事。
裴宴書看著那張比姚黃魏紫還要迭麗明艷的臉,心里無比憎恨,為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更憎恨自己。
即便這種時候,也忍不住想對搖尾乞憐。
真是個可憐蟲。
裴宴書審視自己的行為,在心里無聲地說。
是得到一點笑,就歡喜得不能自己。
真是個蠢貨!
他冷聲問:“誰告訴你的?”
愣了一下,似乎從來沒有人這麼跟說過話,讓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會兒低聲解釋:“是我院里的丫鬟告訴我,從前你幫裴鈺送過一些東西,我以為這次也是,所以就——”
“什麼時候?”
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裴宴書打斷:“哪次?”
崔窈寧又愣了下,沒忍住抬頭了眼裴宴書。
他的緒好像有些不對頭?
不是說他不通,緒淡漠嗎?
正值孟秋時節,窗外吹來的微風已帶了幾涼意,對面的青年穿一銀緙飛鶴祥云紋大袖袍,銀滾邊,細碎的影落在外面罩著的一層輕紗上,華浮,更顯得他神清骨秀。
他容清冷,不笑時冷漠更甚三分。
是讓人一瞧,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像是一桶冰水從頭澆到尾,生不起一親近的心思。
崔窈寧一直都有聽說過裴鈺這位堂兄的名聲,他不通,子清冷,是個實在很難相的人,長安的那些人私下里都在說他是個怪。
崔窈寧覺得那些男子興許嫉妒他長得好。
從前遠遠瞧過一眼,只覺得裴宴書生得實在太好,真正是個玉質金相的人,像是游戲人間的謫仙,渾上下都帶著難以接近的清冷。
見過幾次,他語氣皆是冷淡。
崔窈寧還是頭一回和他在一個空間里,莫名覺得幾分不自在,尤其聽到他帶了幾分火氣的嗓音,更覺得莫名,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了鼻尖,按著記憶一一說給他聽。
許久,沒有聽到回應。
崔窈寧輕輕抬眼,見對面的青年角扯了笑意,很淡很冷,轉瞬即逝,仿佛是的錯覺。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窗外丹桂飄香,一并送來了青年微冷的嗓音。
裴宴書倚著窗前的靠椅,修長的手指輕輕叩著桌板,一聲又一聲,出些許不健康的冷白,映著紅褐的桌子,更顯得清冷。
“我從沒幫他帶過什麼東西。”
崔窈寧怔住,想到丫鬟的回話:“可你之前……”
青年微微抬眼,清冷的目落于的上,“為什麼不能是我自己想要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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