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不吃。”
“誰…誰吃那些東西啊?”
起初有些心虛,很快便錚錚有詞。
似乎天生就會這種信口胡來的本事,毫不認為自己說的是假話,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裴宴書明明知道這會兒說的不是真話,可見著笨拙地轉移話題的樣子,又舍不得拆穿,若是真的拆穿崔窈寧,估計會惱怒吧?
那還是算了。
高興,總比生氣要好。
裴宴書應下來,又認真地問:“那你喜歡吃什麼?”
忽然“啊”了一下,好像有點震驚的樣子,似乎沒有想過他會繼續問,愣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地說:“我喜歡吃的你這里沒有。”
裴宴書很有耐心地繼續問:“你先說。”
“若是沒有,我派人出去找,你喜歡吃什麼菜,是菜還是長安?”
“我請了那邊的廚子,過幾日就到,你到時候嘗嘗?”
崔窈寧目瞪口呆,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覺。
他看起來好像很鄭重地樣子。
可是為什麼呢?
不過是幾道菜而已,何必這樣鄭重,還特意從那邊請了廚子。
要說一點都不容怎麼可能,可正是容才覺得怪怪的。
何況,明日就走,找了廚子也白找。
崔窈寧了鼻子,不知道怎麼說,“……你這里沒有我吃的。”
裴宴書堅持:“你說。”
他看起來大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崔窈寧只好著頭皮扯了一堆菜名,很多都是不時興的菜,自己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沒理,慢慢地泄了氣,舉起手,老老實實地跟他坦白,“好了,我承認我在胡說八道,我就是討厭你那副很了解我的樣子。”
就是討厭裴宴書居然那麼清楚的喜好,他知道吃什麼樣的點心,喝什麼茶等等。
這些東西,就算疼的兄長也未必記得全。
更別提裴鈺。
裴鈺雖然一直隨隨到,見不到的日子就寫信給,會和說自己遇到的事,見過的風景,吃過的食,還會給帶時俏的珠花瓔珞等等,從表面上看,是個很值得托付終的郎君。
可只有崔窈寧知道,裴鈺這個人有點別扭。
他面對的時候,做得事確實可圈可點,可總給人一種,十分微妙的不太自然的覺。
他面對,好像有點張。
要說張,好像其實也不是,反正怪怪的。
這種不自然的緒,崔窈寧怎麼會知不到?
信上的裴鈺,跟現實的裴鈺,又有點差別。
總之,他沒有那麼細心。
就連的兄長都比不上,更何況是裴宴書?
崔窈寧一直以來聽到的都是祖母們的話,們說除了親人,沒有人會真心實意對好。
旁人若是對好,一定是沖著什麼東西去的,所以,面對裴鈺偶爾的心大意,崔窈寧也懶得太計較,除了親人,誰會這樣事無巨細呢?
可裴宴書打破了所有的認知。
他觀察的這樣仔細,連的兄長都不能比擬。
明明和他一點都不,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崔窈寧覺得這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
他就算了解也沒什麼意義,他們又不。
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到不能自己,也不會因為這點就喜歡他。
何況誰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
哦也不是,裴宴書可能貪圖好。
這樣的登徒子見得太多了。
可即便是貪圖好,又有幾人能做到這事,對比下,怎麼可能意識不到裴鈺的心呢,原來不是做不到事無巨細,是看他愿不愿意。
裴宴書這種和沒有半點關系的人都能做到這個地步,裴鈺這個以后可能要嫁的人為什麼反而還不如他,這點讓崔窈寧心里很不痛快。
崔窈寧見到裴宴書這樣,總覺得他在嘲諷自己,嘲諷自己沒眼,竟然選了裴鈺這樣的人。
“我就是討厭你,誰準許你打聽我的事。”
“我就是故意刁難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有些挫敗的沮喪,明明說著刁蠻的話,可好像快哭了一樣脆弱。
眼睫垂下,在臉上投下一道小小剪影,抿著,看起來像找了一天都找不到食的貓兒,圓潤的眼瞳水汪汪的,看著就招人心疼。
裴宴書太清楚為什麼會討厭自己。
是個多驕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輕易承認自己看上的人連他都不如,生氣倒也不是因為裴鈺,更主要的還是因為他讓覺得有些沒臉。
可他還是有些不了解。
竟然這樣就承認了自己在胡說八道。
裴宴書見忽然沮喪下來,心頭某個地方像被人用羽輕輕撓了下。
他好像本做不到冷下心腸。
明明做出搶奪堂弟未過門妻子的事前,已經預料過無數的反應。
明明已經在心里告訴過自己,無論怎麼說都不會理會。
可‘心’卻不是這麼想的。
在聽到下面的人傳來不肯用飯的消息時,裴宴書顧不得會被人發現,急匆匆地趕過來,一路上已經將所有可能會有的反應想了一個遍。
他想過要冷下臉告訴崔窈寧,若是再這麼故意壞自己的子,再這樣繼續惦記著裴鈺,他就把裴鈺調到嶺南,讓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可沒想到來的時候,見到的是這樣的。
他預想的事全部都不作數。
沒有想著裴鈺,只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氣可。
裴宴書沒有將自己過來會承擔的風險告訴。
他太了解崔窈寧,幾乎都可以預料到會說什麼話,一定會諷刺。
一定會幸災樂禍的大笑,又理直氣壯地說,誰讓你把我抓過來,然后又開始期待,什麼時候會被人救走,至于會不會和裴鈺在一起,這一點就連裴宴書也不清楚,他實在不對裴鈺到底什麼。
若說不喜歡,兩人也不會走到談婚論嫁,要說喜歡,好像也很淺薄。
總之,裴鈺不足為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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