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乎到王爺,張岳不得不謹慎:“萬一朱氏惱怒,非但不怕反而將此事鬧大……”
姚黃:“唉,昨日你們早早去了醫館,沒聽見朱氏罵二爺是個殘廢。”
張岳登時一殺氣!
姚黃:“對,就這種眼神這種氣勢,這樣還敢鬧,我倒要敬是中豪杰。”
張岳:“……”
到了約好的時辰,姚黃來接惠王爺出門了,迎著日往東走,過了最后一座石橋要下坡時,姚黃回頭,看見張岳探出來張這邊的影。
時間有限,張岳、王棟閃而出,來了何秀才家門口。
大門居然是虛掩的。
本來就是上門威脅的,又何須客氣,張岳徑自推開門板,等王棟也進來后,反手一關。
朱氏在拭堂屋的桌椅,丈夫是秀才,兒子是舉人,家里常有客登門,必須打掃得干干凈凈。
何文賓在東廂的書房讀書,當窗外傳來母親驚疑又有些驚慌的一句“你們來做什麼”,何文賓下意識地放下書,快步往外走。出了門,便見兩道穿布的壯漢分別從背后的裳里掏出一張手指來厚的嶄新木板子,用殺氣騰騰的狠目掃過他,隨即同時出手。
砰砰兩聲,兩張木板瞬間斷裂了兩半。
何文賓臉一白,朱氏雙發抖如篩糠。
張岳指著何文賓,對朱氏道:“我們兄弟二人全靠廖家收留才撿回了兩條命,你出言辱嘲諷二爺,便是嘲諷我們的救命恩人,昨日念在你是初犯,我們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我們直接殺了你們全家再去府自首,不給廖家留任何后患。”
小鎮上的惡霸,威脅起人來橫眉瞪眼,張岳、王棟自始至終只是寒著臉,就連張岳那番話都是著嗓子說的,平平靜靜。
偏偏越是這樣越讓人相信他是認真的,朱氏仿佛已經看到了夜深人靜這二人翻墻而連殺他們一家四口的刀影!
用最后的力氣跑到兒子邊,跪在地上哀求道:“兩位好漢饒命,都是我的錯,是我賤說錯話了,你們放心,我保證再也不敢對廖家人有任何不敬,真的,我對天發誓!”
張岳只是將手里的斷板丟到這對兒母子面前,與王棟并肩離去。
第64章
曬完日頭,惠王爺去書房看書了,姚黃來到后院,從阿吉這里收到了張岳的簡短回話:辦好了。
姚黃著金寶的腦袋瓜,心很是不錯。
午后,姚黃換好中躺在床上,就在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以為惠王爺忘了昨晚的話時,惠王爺來陪“歇晌”了。
王妃沒出來迎接,可能已經睡了,也可能是因為夏日寢單薄不好面,趙璲看著下的藤椅完全進了東屋,便示意飛泉退下。
飛泉保持低頭的姿勢,從外面帶上屋門。
趙璲剛要推藤椅的大,架子床上有了靜,王妃穿著一套淺碧繡了荷花的綾走了出來,垂著眼,臉頰緋紅。
趙璲收回視線,看著自己的雙。
昨夜興頭上一時沖,故意曲解的意思定下每日晌午都來陪歇晌的新規矩,可終究是青天白日,這般行事,王妃真的愿意嗎?昨日王妃才夸他是君子,真正的君子又怎會貪歡到如此地步?
王妃到了近前,推著他朝床帳走去。
停好椅,王妃徑自爬了上去,背對他側躺。
已經到了這個位置,趙璲不好再喊飛泉進來推他離開,沉默地撐到床上,閉上眼睛平躺。
其實一個月陪王妃六晚、每晚只要一兩次的話,也不是那麼難以忍?
大白天的,姚黃心跳如雷了好一會兒,旁邊的惠王爺居然一點靜都沒有,仿佛他就是過來陪純歇晌的。
可姚黃又不是才嫁過來那時候了,怎麼可能會信?
惠王爺就是矜持呢,再想也得先找個由頭,或是要先開口或手。
是所有王爺、高門子弟都這般做派,還是單單惠王爺臉皮薄,又或是惠王爺因為廢了才變的這樣?
好好的,他本不需要跟分房睡,自然也不需要忍幾天的火。
是先商量的夜夜同眠,惠王爺顧慮上的不便無法應承,才想了利用歇晌來分攤火氣。
罷了,分攤對對王爺都好,正經的夫妻有何不好意思的?
翻個,姚黃一滾就滾進了惠王爺的懷里。
趙璲還是閉著眼睛,拍拍王妃搭過來的手,低聲道:“睡吧。”
姚黃當他放不開,在他耳邊問:“傍晚咱們去布店買匹黑綢,做帳子掛起來,是不是就跟晚上一樣了?”
趙璲:“……不用多此一舉,我來陪你歇晌,并非一定要累你。”
姚黃笑:“二爺想什麼呢,我是說掛上黑帳咱們能跟晚上睡得一樣香,跟累我有何關系?”
趙璲:“……”
姚黃:“再說了,二爺現在不累我,是準備下次又要擺出累死我的陣仗嗎?”
趙璲一把將王妃轉了過去。
西屋窗邊的窄榻上,重新躺了有一會兒的阿吉忽然像金寶被驚到一樣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東屋,那邊正傳來比夜里要刻意抑的聲響。
吃驚過后,阿吉練地翻出藏在這邊的棉花球,抱著被子繼續睡。
歇完假晌再歇真的,一個時辰后惠王爺才回了前院。
黃昏出去曬日頭時,姚黃真推著惠王爺去了主街那家的布店,笑容如常地跟攤主要一匹黑綢。
攤主去拿綢子,姚黃低頭,看見惠王爺眼簾低垂,雖不是死氣沉沉,卻也如魂魄出竅。
攤主抱了黑綢出來,隨口問道:“小娘子買黑綢做什麼?”
姚黃:“給我相公做件黑長衫。”
攤主不懂大夏天的秀才郎為何要穿黑衫子,只管將黑綢遞給姚黃,再等著秀才郎結賬。
惠王爺這才魂魄歸來,取出荷包。
晚上惠王爺宿在前院,姚黃下午睡得多神好,趁天沒黑,坐在院子里裁剪黑綢帳子,這個簡單,又是屋里夫妻倆用的東西,不用太講究紅。
阿吉坐在旁邊,既心疼這六錢銀子買來的黑綢,又質疑王妃的眼:“哪有用黑帳子的?”
姚黃面不改地道:“不是我喜歡黑,晌午窗戶太亮,二爺睡不著。”
阿吉一聽,恍然大悟,二爺歇晌困難,人醒著,可不就要……
次日姚黃沒著急換上寢,坐在床上等著惠王爺過來,旁邊親手制的黑帳子已經掛好了,只等惠王殿下欣賞。
然而姚黃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回想昨日買黑綢時惠王爺的神,姚黃笑了,一個人去了前院。
堂屋的門關著,姚黃過門往里瞧瞧,看見飛泉趴在長幾上打盹呢。
姚黃輕輕敲門。
飛泉立即抬起頭,躡手躡腳地過來開門。
姚黃瞅瞅東屋,問:“二爺睡了?”
飛泉悄聲道:“歇了有一會兒了,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距離廖郎中做完推拿已經過去了兩刻鐘,聽聲音王爺也自己過了,里面那麼安靜,王爺除了歇晌還能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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