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璲:“嚴大人免禮。”
嚴綸笑道:“皇上下為王爺引路,王爺請。”
青靄推著椅,飛泉跟在一側,一行人朝前走去。
端門門檻很高,守在里面的兩個宮人已經提前鋪好了木板,嚴綸看著惠王爺的椅過去了,再抬腳過來。
端門里面是一條寬敞大道,直通城的承天門,這兩道門以及兩圈墻中間的地帶便被稱作皇城外城,分布著朝廷各個署。其中大道左手邊從南往北分別是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太常寺,右手邊從南往北分別是禮部、戶部、吏部以及管理皇族宗室的宗正司,宗正司再右邊,從北往南則是兵部、工部以及鴻臚寺、欽天監、太醫院。
也就是說,惠王爺要去工部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條直接沿著大道往北再從吏部、戶部中間的夾道拐去工部,一條先往東拐,再從兩路署中間的小道穿過去直達工部。
走大道氣派容易遇到的員多,走小路幽靜卻多顯得寒酸,嚴綸不清惠王爺的子,請惠王爺選。
趙璲:“按大人的習慣走。”
嚴綸就帶著惠王爺走小道去了,因為小道能避開戶部的正門,他可不喜歡跟戶部那幫人頭。
路上遇到些走的低階員,認出惠王上的王爺蟒袍,這些人遠遠地就避讓到路旁躬行禮。
員太多,趙璲隨他們去了,沒有一一喊免禮。
到了工部,大門這邊的門檻也鋪了臨時木板。嚴綸看看椅上喜怒難辨的惠王爺,沒有說前晚皇上還給他安排了一樁新差,讓他將惠王進出工部之路、工部各房屋、從工部前往城朝會大殿以及通往乾元殿、中宮、翊坤宮包括花園等所有惠王爺可能會經過的門檻都給改方便椅通過的形態,只留端門、東華門等象征皇城威儀的幾宮門不,但要在這些門檻前后鋪搭固定無需搬走的板。
遇到石階路,無論多層,石階左右兩側都要填鋪出一條方便椅通行的不會打的坡道。
皇上還說,讓他在惠王爺修好自己的公房前完工。
嚴綸想,此時就告訴惠王爺,惠王爺可能會寵若驚,會想著要不要去勸說皇上,那不如先瞞著,等門檻都改好了,下次惠王爺來工部當差時直接親眼所見,惠王爺更能到皇上對他的一片子之心。
“王爺,我去各員出來給您見禮?”嚴綸客氣地道。
趙璲:“不必,朝廷公務要,大人直接帶我去看看那間空房吧。”
嚴綸確實也只是隨口一說,惠王爺真要這麼瞎講究,他反倒要擔心以后工部的日子要雪上加霜。
很快,嚴綸就將惠王爺帶到了那間前晚才被迫雨的空房前。
門檻還在,鋪了木板,趙璲沒讓青靄推他進去,只在外面打量。
這間空房原來是庫房,地方寬敞,線明亮。
怕惠王爺看不清楚,嚴綸特意走進去,指了三明顯的屋頂位置給惠王爺看,再指了指他人心做舊做損的一片木地板。
趙璲:“……”
等嚴綸展示完,趙璲道:“月底我會派工匠過來,力爭一日完工,不會打擾工部其他員當差。”
嚴綸眼角一,今日都二十七了,算上月底一共才四天而已,惠王府的工匠手腳麻利能在一天將這間庫房修繕一新,他那麼多的門檻臺階怎麼辦?
嚴綸懇切道:“月底會不會太趕了?依下看,王爺可以月底派工匠來一次,十月初十再派工匠來一次,慢工出細活,您說是不是?”
趙璲看他一眼,同意了。
知道父皇上午很忙,趙璲讓嚴綸去父皇那邊回話時代他轉達謝意,這就出了皇宮。
姚黃在陪金寶玩捉迷藏,聽說王爺回來了,帶著金寶一起趕來前院,興的仿佛惠王爺即將得到的公房也能跟著使用一樣:“房子大嗎?線好不好?修起來貴不貴?”
王妃在高說話,低金寶圍著惠王爺的椅子轉了幾圈,還著王爺很穿的這件藍底蟒袍嗅了嗅。
趙璲對王妃道:“比堂屋要開闊,可以隔外兩間,外間做公房,里面做休息室。”
既然父皇給了他這麼大的屋子,趙璲也不想苛待自己,休息室小一些,南邊臨窗搭條窄榻,午飯后可讓飛泉幫他推拿,北面用屏風隔出凈房,著墻壁一側搭兩條扶欄,再在北墻那邊開一扇小門,方便飛泉理恭桶。
當然,趙璲沒有對王妃提起推拿、凈房的安排。
他在紙上畫出了大概的方位布局。
姚黃瞅著窗邊的窄榻,哼了哼:“弄得這麼舒服,王爺不會挑個眼的小宮陪你歇晌吧?”
趙璲:“……不會,而且六部署用的雜役都是太監,沒有宮。”
說完,他垂眸補充道:“我也不是那種貪之人。”
姚黃端詳著惠王爺的俊臉,故意道:“王爺還不算貪啊,你可經常拉著我一起歇晌呢。”
趙璲:“……”
外面無人,看著王妃繡著梅花的擺,聽著王妃的倒打一耙,趙璲忽然攥住的手腕,將人拉進懷里。
姚黃心虛地往他肩窩鉆。
趙璲扶正王妃的肩膀,強勢地抬起的下。
姚黃提前閉上眼睛,只漲紅了一張臉。
趙璲看著這張屢屢勾得他忘記規矩禮法的嫵臉龐,沉聲質問:“你自己說,誰先提的一起歇晌。”
姚黃:“我從小記就不好,早忘了。”
趙璲:“既然忘了,以后歇晌作廢。”
姚黃:“不作廢也沒有用啊,等王爺當差去了,難不你還專門跑回來陪我歇?”
趙璲:“……”
提到這個,姚黃睫了,微微張開一條眼,對著惠王爺問:“沒了歇晌,王爺改改逢五逢十的規矩吧,逢三逢六逢九如何?”
一個月九次也不算了,再加上惠王爺白日當差應該也累的,只隔兩三晚的話,應該不至于太狠?
趙璲:“真改了,豈不是坐實了你的貪之說?”
姚黃:“……”
短暫的對峙過后,姚黃抱住這人,埋在他肩頭超級小聲地道:“王爺不貪,是我貪王爺的,是我嫌逢五逢十不夠,行了吧?”
趙璲閉上了眼睛。
用過午飯,趙璲準備拿著嚴綸給他的公房尺寸去書房繪制修改詳圖,早畫好早給府里的工匠去算各種耗材,及時置辦。
姚黃知道這是正事,卻也怕惠王爺還在跟裝正經,在惠王爺喊青靄來推椅之前,姚黃低下頭,一邊扯袖口一邊問:“畫完圖,王爺還去后院嗎?”
趙璲:“……看時間,太晚就不去了。”
姚黃把這話當了委婉的拒絕,惱怒地瞪他一眼,風似的跑了。
惠王爺看著空的門口,決定早些畫完。
外間的公房很簡單,跟書房的陳設差不多,一張書桌兩面書櫥,再加兩把客椅一張茶幾留給召見的員,再就是字畫盆栽花幾等小件。
里面的休息室……
畫到臨窗的窄榻,那榻居然在腦海里了實景,只是上面多了一個目幽怨地著他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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